第52章 傳位(2 / 4)

太子剛廢,儲君未立,陛下您可不能出事啊!

不過幾位宰輔求見了皇帝后就安心不少:他們看的出皇帝只是這一月來受到的打擊太多,用神太過,以至攻心,本身並沒有病入膏肓的大病。

只需要好好調養。

那朝臣們就暫且不慌了:皇帝既然神志清醒,沒有人比他更怕扔下江山社稷無主,他一定會做出決斷的。

慌得是魏王。

他又慌又不解:自從父皇這回病了,對他的態度很古怪,竟然有些冷淡以及不願意見他的意味。原先他成日在父皇跟前打轉,父皇都是樂見的,可這回他要去侍疾,父皇卻只讓他回府裡多與師傅們做學問,不必在跟前端藥倒水的忙這些小事。

但……父皇卻讓雉奴隨時在跟前待著。

雉奴!

這兩年哪怕太子頹勢,雉奴也不肯親近他,總躲著他。就算被他攔住,也往往只是白著一張小臉,他說什麼點什麼頭,似乎很順從,但其實根本不肯靠近他。

李泰還知道,自己進宮的時候,雉奴甚至會溜出宮去躲在舅舅家,把李泰氣個半死。

越抓不住就越想拿捏,於是太子被廢后,李泰才志得意滿,沒忍住拿李元昌狠狠嚇唬了他一回。

難道父皇這回對自己冷淡,是因為這個?

不會吧?雉奴那樣膽小,不會敢跟父皇告狀吧?

那父皇對他這樣忽然冷淡,難道是不想立他做太子了?難道想立雉奴嗎!

李泰覺得心亂如麻。

難道我好容易熬走了一個大哥,還要再熬一個弟弟不成?

且我跟太子鬥了這麼多年,太子最後能被廢,少不了我的努力,怎麼能讓雉奴撿個現成便宜!

對太子之位渴求了太多年,李泰為此付出了太多,執念之深旁人再難想象。如今終於看到東宮空了出來,這幾日來,李泰心底那種渴望與急切,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就像在沙漠走了太久,快要渴瘋了的人,終於看見了綠洲。

這時候,誰跟他爭都不行!

*

因被父皇冷淡,李泰是帶著極度焦躁不滿回魏王府的。

屬官都不敢去觸黴頭,都各自躲著。可憐伺候的人躲不開,只得硬著頭皮上去,果然有被罰了打板子的。

人人自危,恨不得在李泰面前消失。

但有人特殊,有一位已經先等在了李泰的書房,見李泰這般暴躁,還敢很自然地問他,魏王為何如此面目?

李泰煩躁道:“父皇不知怎麼回事,今日又不肯留我侍疾,只讓我自去,但卻還是留下了雉奴!難道父皇要放著我這個年長有才有威望的兒子不立,去立雉奴那種軟趴趴的幼子嗎?”

那人便道:“魏王今日去聖人跟前,必是勸聖人保重身體,以及彰顯自身孝順的——那王爺就走錯了路了。”

敢跟李泰這樣直截了當說話的人是杜楚客。

姜沃曾經跟媚娘介紹過他,比起其餘的魏王黨,這位屬於鐵粉,還兼產糧粉,會主動去宣傳魏王的禮賢下士與詩文成就。

杜楚客有才,但本質上是個賭徒。

他是杜如晦的弟弟,只是長輩們都故去後,兩人早就分了家。

在杜楚客心裡,早逝的兄長杜如晦很厲害,他的功勞夠大,大到哪怕他死了十多年,皇帝依然深深記在心裡,一定要將他掛到凌煙閣裡去。

杜楚客也想靠自己有這樣的一天。

冥冥中,他也選中了一位嫡次子扶持,那便是魏王李泰。

多年來為其出謀劃策,終於到了收穫的一日。

他比魏王聰明,看得出聖人的顧慮,也看得出現在魏王有些迷障。

此時見魏王暴躁發問,杜楚客就悠然道:“王爺設身處地想想,聖人向來只重視嫡子——如今已廢嫡長子,愛子只有王爺與晉王兩個了。晉王年幼,又是聖人親自撫養的,聖人一定是擔心晉王將來過得不好。”

“如今王爺覺得聖人猶豫太子之位的歸屬,甚至覺得聖人此時偏愛晉王,其實都是對您的考驗啊。”

“若是王爺比聖人還要疼愛晉王,令聖人放心,太子之位豈不是易如反掌?”

且說杜楚客見事確實明白,不過他有個謀士的通病——喜歡裝一下世外高人,為了讓李泰更加依賴他信重他,凡事是不肯說的那麼明白,多是高深莫測的點撥。

於是他點出事情的最關鍵後,覺得具體做法就覺得不用教了——魏王這些年別的不說,在討聖人喜歡上,比先太子可強多了,肯定會好好去聖人跟前展示兄友弟恭,愛護晉王的。

杜楚客就告辭了。

這一走,令他終身悔恨,很多年後想起此事都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的悔恨。

李泰果然被杜楚客給點醒了。

然後開始後悔:是啊,他現在嚇唬雉奴幹什麼啊,現在正該好好把他當掌上明珠捧起來——真想要搓扁揉圓,等自己做了太子做了皇帝后,還不是手拿把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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