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本來帶著鄙夷的心卻在這一刻平靜下來。
她兩隻手緊緊的抓著手裡的木質卡片,默默的許了一個她在心裡不知道成型了多久的願望。
這願望平時存在心底不見天日,乍一被拿出來鄭重其事的默唸一遍。
卻像一把刀子一樣在徐曉的心裡劃過,劃的連她的表情都開始咬牙切齒起來。
靳語南雙手抱胸,薄薄的眼皮闔著,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等到徐曉張開眼睛的時候,她的眼皮也意意思思的一掀,嘴邊帶出一個寡淡的微笑來。
徐曉把這張價值人民幣五塊的卡片按在胸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隨後她抬眼看了一眼依舊靠在牆邊的靳語南,臉上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來。
靳語南朝著她微微一點頭,徐曉心裡卻有了一點異樣,好像眼前這個利落的店主隔著她的血肉堪破了她的內心一樣。
她把卡片扔進書包裡,慌不擇路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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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走到小吃街的時候,蘇明明正手裡舉著兩根烤腸滿世界的找她。
蘇明明在徐曉的背後拍了一巴掌,把烤腸遞給她,然後說道“你幹嘛去了,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咱們得趕緊走,要不一會兒放學了我媽看不見我該著急了。”
徐曉心裡還想著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店主和那家莫名其妙的小店,她手裡舉著烤腸,心思卻不知道飛到那裡去了。
公交車上蘇明明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哎,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咱們班的數學課代表,沒想到學霸也逃課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隨後用手肘杵了徐曉一下“曉,該下車了,什麼呆呢?”
徐曉把視線從車窗外收回來,應付著“嗯”了一聲,蘇明明一路上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聽見。
蘇明明拉著徐曉從學校後門進去,又跟著放學的大部隊走出校門。
果然如同她預料的一樣,蘇明明的媽媽靠在她那輛閃閃亮的奧迪a6上,等著接她的寶貝女兒放學。
蘇明明跟徐曉告過別,連蹦帶跳的朝著路燈下邊的媽媽跑了過去。
徐曉臉上分明有些羨慕,她遠遠的朝蘇明明招了招手,轉身走了。
徐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學校要抓緊一切時間給安排自習課,每天都是天剛亮就從家走,等到天黑了才能回家。
她用鑰匙開啟家門,除了餐桌上放著一碗已經涼掉的飯菜,家裡靜悄悄的,母親差不多已經睡下了。
徐曉看了一眼餐桌上油膩膩的飯菜,她嚥了一口口水,壓制住喉嚨裡翻上來的酸水,趕緊回自己房間去了。
徐曉開啟窗頭上的檯燈,把今天剛買的東西癱在床上,她摸了摸手上那張木質的精美的卡片,上面用黑色的顏料畫著一個精美繁複的圖案,看起來像是一朵叫不出名字的花朵。
徐曉翻來覆去的看了看,這張卡片背面竟然刻著一句不甚明顯的小字,上面寫著“命由自定,等價交換。”
她摸了摸觸手生涼的卡片,哂笑著搖了搖頭,這種東西怎麼能信呢,搞得倒是真像那麼回事,自己也是豬油蒙了心,只不過是一劑自我安慰的良藥罷了。
她隨手把卡片扔進抽屜,又緊張的拿起床上的那個驗孕棒來。
外面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徐曉心裡一緊。
正是她的繼父王興下夜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