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是顧承君在機場，身上吊著一個身材清瘦的少年，兩個人毫不顧忌的擁吻在一起。
牛愛民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又把地上剩下的照片撿起來，果然剩下的那些也很精彩。
張張都昭示著顧承君和這個少年明顯的情人關係。
愛雅好像一點都不意外，她只是對牛愛民私下調查顧承君這件事有一點不開心，說“你想知道什麼，直接來問我不就行了嗎？這是幹什麼？”
“問你？”牛愛民把手上的照片整理好，說“我怎麼問，問你是不是不打算嫁給我了，咱們之前說過的那些山盟海誓是不是算不得數？”
“愛雅，不是我不打算問你，你打算跟我說清楚嗎？還是想瞞著我到什麼時候？公司裡的流言蜚語滿天飛，大家都在嘲笑我，說我到手的未婚妻突然就成了顧承君那小子的，該說清楚的到底是你還是我？”
他伸手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來，說“我結婚戒指都買好了，雖然戒指不算大，但這是我這些年來所有的積蓄，我覺得我的誠意夠了，但是你呢，愛雅。”
“你不要瞞我。”
愛雅似乎有些觸動，把桌上那個小小的精緻的絨布盒子拿起來，開啟看了看，牛愛民說的對，這個戒指不算太大，但是也不小，放在平常人家，可能女孩子都要激動的蹦起來。
但是愛雅把戒指盒子拿起來看了看，說“愛民，我不是要瞞著你。我只是······”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給你說。”
她思考了一下，既然牛愛民都開始調查顧承君了，不現在把話說清楚，以後好像更不好說。
“顧家算是我們家的對家，這個你以前知道的，對吧？”
“顧家？是我們之前的那個競爭對手嗎？顧承君是他們家的兒子？”牛愛民一下子理解了裡面的彎彎繞繞。
“他家之前和我們家打價格戰，兩敗俱傷你還記得吧。本來是個不死不休的局面，但是今年他們家的兒子從國外回來，顧家突然派人過來跟我們講和。一開始我爸也不相信，但是核算下來，兩家要是能達成聯盟，那以後價格上調，兩家都有好處，但是這個事情微妙就微妙在這裡了。兩家之前鬧成那樣，誰都不信任誰。這樣顧家就提出了一個辦法，讓他家的兒子和我結婚，我們互相到對方的公司去，一來做個監督，二來達成共識，要是有什麼單子，好的專案，大家彼此間合作起來也方便。”
“你家答應了對吧？所以你要跟顧承君結婚了。”忐忑擔心了這麼久，突然有了一個確定的答案，牛愛民的心竟然平定下來，不再忽上忽下的吊著難受。
“你聽完我說話行嗎？顧承君他在國外有個情人，就是你照片上看見的那個男的，他是個gay。家裡一直都知道。”
“所以呢？”牛愛民把照片裝到信封裡，說“那又怎麼樣呢？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你還不是要跟他結婚，那我呢，你倒是早點告訴我不行嗎？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咱倆結婚這一天，現在好了，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不，不是。我們還是可以在一起的。我又不愛他，我們只是合作關係。”愛雅站起來，走到牛愛民身後，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說“兩家家長也開明的很，我們已經說好了，你和我的關係照舊，他也可以養著他的小情人，甚至咱倆可以生個屬於自己的孩子，這些誰都不會干涉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我還可以跟你在一起，做你的小三，是這樣吧？”牛愛民表情平靜，只是在說“小三”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一點咬牙切齒。
愛雅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你怎麼會是小三呢，你是我的真愛好嗎？”
“哈！”牛愛民轉過身，直直的看著愛雅的眼睛，說“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些話，咱倆要是性別對調一下，你說你像不像微博上那些被萬人唾罵的渣男？我是你的真愛，虧你說的出口，你都要跟別人結婚了，還口口聲聲說愛我？我不是天真的小姑娘，隨便買一點化妝品包包都能糊弄過去，我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好嗎？你讓我看著自己的女人跟其他人結婚，然後我躲在你的金屋裡做那個‘嬌’是嗎？愛雅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讓你覺得我沒有底線？”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愛雅有些不耐煩的轉了轉眼珠子，說:“我在乎你你知道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再怎麼說，兩家的合作也比我的婚姻重要，你要是答應的話，後期我會帶著你過去，給你安排一個好的職位，保證工資豐厚，比現在多多了，但是你要是下定決心咱們分手的話，那顧承君到時候會不會把你留在公司裡呢？你猜。”
“以你的資歷，想再找一份比現在好的工作，倒不是不行，恐怕有一點點難度，你好好想想吧。”
愛雅說完，拿著檔案“噠噠噠”的出去了。
牛愛民靠在椅子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就落到了這般地步？
愛雅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心裡知道。
從實習到現在，能這麼快坐到經理的位置，幹他們這一行的又有幾個呢，有很多時候他徹夜鑽研案例的時候，都明白的很，自己的能力還是差了一點，因為時間不夠，沒有在基層滾過，很多該經歷的苦他都沒有經歷過。
要是真的辭職不幹，照他的學歷和工作經驗，找個差不多的公司倒是不難，但是自己勢必還要從基層做起，工資也不會比現在高。
一把年紀了，竟然還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牛愛民站起來，把辦公室的窗戶開啟，他從抽屜裡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來點上。
遠處高樓林立，馬路之間車來車往川流不息，陽光從樓與樓之間撒下來，帶著炙眼的熱度。
牛愛民眯著眼，對著窗外噴出一股青白的煙霧。
那煙霧落到窗外，很快跟著盤旋而上的風打了個轉，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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