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箴言身上沾了不少泥,他自認倒黴,乾脆就地坐在了泥坑底下,等著剛才那個女保安救他上去。
夜黑風高,許是這裡綠化做的太好了,不知道從哪裡傳來幾聲貓頭鷹的叫聲,配上頭頂之上高高的月亮,令人毛骨悚然。
剛才喊話的那個女保安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嚴箴言聽見頭頂上傳來沉重拖沓的腳步聲,知道是回來了,他剛打算站起來,沒想到從腦袋頂上突然揚下了一把塵土,正好落進了他往上看的雙眼中。
“臥槽,你能不能看著點,啥玩意兒啊。我眼睛都讓你迷瞎了。”
眼睛本就是人的要害之處,嚴箴言手忙腳亂的揉了幾下,眼睛裡疼的厲害,一點都睜不開,他頓時心浮氣躁的往上面問候了人家好幾句祖宗。
出乎意料的是,上面拖沓的腳步聲一下子消失了,四周安靜的要命,連同著滲人的鳥叫聲也跟著不見了。
嚴箴言覺得安靜的分外詭異,他強忍著疼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迷迷糊糊的看到頭頂上站著一個細高的影子,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句話都沒有,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你怎麼回事啊,梯子拿回來了嗎?就你這個工作態度,小心我明天找你們領導投訴你。”
他說出口的威脅在上面那個人眼裡不值得一提,他聽見上面那個人笑了一聲,頓時警鈴聲大作。
但是這四四方方的一個坑,上又上不去,躲又躲不開,嚴箴言平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像是一塊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求饒已經來不及了,隨著一聲輕微的悶響,視線不清的嚴箴言看見那女保安手上不知道舉起了一個什麼東西,那東西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膝蓋上,只聽得骨頭出“卡拉”一聲脆響。
膝蓋骨碎了。
是一輛工地上運送水泥的小推車。
要是一輛空的小推車,嚴箴言也不至於被砸成這樣,可怕的是,把女保安不知道有多大的力氣,那推車裡裝著滿滿當當一車的大石塊,石塊跟著推車落下,更是雪上加霜。
嚴箴言疼暈了過去。
上面那個人好像並不想就此放過他,又在暈過去的嚴箴言身上追加了一袋水泥,然後從院子裡拉了一根水管過來,結結實實的澆了半個小時的涼水,一聲不吭的走了。
嚴箴言在坑裡躺到天亮,涼水混合著水泥粉把他攪合成一團,浸在衣服裡,劃開的水泥結成了硬塊,沒化的地方又貼在身上蝕得難受,再加上粉粉碎的膝蓋骨。
每一分鐘都是煎熬。
他晚上呼救了很久,連個螞蟻都沒喊來,嗓子又疼又癢,有氣無力的躺在坑底瞎哼哼。
這個號稱二十四小時有人巡守的園區,連個鬼都沒過來看一眼,施工隊也不止接了他一家的活兒,都是輪著幹,昨天他家的活兒乾的差不多,今天就去其他人家裡。
就這樣,嚴箴言硬是活生生的挺到了第二天傍晚,才被一個路過的業主現,緊接著被送進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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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柔自從嚴箴言回來,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嚴箴言年輕時候跟她在一起的時候,還算是個合格的老公。但是在外面漂泊了幾年,不知道是不是身體還是心理有了一點問題。
他也不碰曼柔,只是夜夜換著法子折磨她,並且逼著她在這段時間裡把公司的股份統統轉到了自己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