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淚如同蚌貝，顆顆分明，流線般從潔白的臉頰滑落。
清河時也的皮囊瞬間幻滅，熟悉的咒力殘骸被風毫不留情捲走。
風吹動了兩面宿儺的粉色梢，露出一張帶著黑紋菱角分明，表情極其冷淡，他雙臂順下放著，指甲呈黑色。
驀然，兩面宿儺表情鬆懈，他已經不忍心放任少女的眼淚。
他投降狀：
“算了，我錯了，別哭了。”
他的指尖落在毛利蘭姣好的臉頰上，拂去她臉上的珍珠，語氣無端洋溢著一股溫柔，與他格格不入。
“我錯了。”
說了一遍，再說一遍也就沒有那麼的難。
儘管他覺得並不關自己的事，但是…姑娘，他願意在你面前妥協。
少女綴泣，並沒有因為他的話停下。
“你…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哭？”
兩面宿儺輕輕往前把人摟進懷中，如同對待易碎的玻璃小心翼翼的摟住少女單薄的雙肩。
他還沒有學會當女孩哭了該做什麼樣的應急操作，只會幫女孩抹去淚珠，他總算知道為什麼都說從古至今女人都是水做成的。
單薄的袖衫很快被少女的眼淚浸透。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的動靜逐漸緩慢下來。
她似乎對自己突然暴起的情緒感到羞愧，她緩緩抬起頭，手往外伸，一隻手悄無聲息抽了一張紙巾恰好放在她的手心。
手指一頓，她還是抓了過來擦眼淚。
指尖泛紅，圓潤的眼眸周旁紅了一圈，唯獨在她柔軟的時候，纖細的肩膀仍然筆直。
兩面宿儺心口微動，卻遲遲沒有說話。
她掩住臉，甕聲甕氣：“對不起。”
“用你能言善辯的嘴說說你最後的決定。”
兩面宿儺一聽她的道歉，心猛地下沉，表情微崩，毛利蘭如果在此時抬頭，就能看到兩面宿儺眼角處的猙獰。
毛利蘭微頓，“我早就做好了決定…”
她能感覺到面前人陰雲密佈的目光落在她的臉。
語氣蕭瑟，她重複了一遍，“我早就做了決定了…”
像是故意說給兩面宿儺聽的一樣。
緊接著，毛利蘭再次進了一堵結實的肉牆之中。
男人的胸懷起伏平靜，手臂上的青筋鼓起，暴露出他內心並沒有想象中的冷靜。
兩面宿儺：“嗯…說一說…蘭…”
他哄人的語氣柔弱，讓毛利蘭身體一顫，“還沒到約定的期限，我要保密。”
她的話落地，整個空間凝固，最後打破這個冰冷的氣氛是一串淋漓盡致的笑聲。
兩面宿儺眉開眼笑，“行，算我敗你了。”
他也不強求少女要在他的面前說出一個好歹。
毛利蘭冷靜下來了，這幾天積累的緊張疲憊經過她剛才的洩消散。
湛藍色的眼眸精明，出晶亮的微光。
她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息。
毛利蘭心神微動，腦海中出現一個疑惑。
好像…她的咒力生變化了？
她準備探查，門口傳來動靜。
她走過去，門一開，一張白皙清俊的臉，此時正用一雙擔憂的眼睛看著她。
“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