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鑑金城郡城牆之上見樹機能如此威武,不由也心中暗驚:“原道說胡烈、牽弘皆折其手,某家卻當二位將軍輕敵,如今看了卻非其然,實乃樹機能真強勁也,只是不知某家該當如何破了他去?”
然,一時之間,卻是也是思無對策:“初與樹機能相見,雖眼見如此強勁,然某家卻是並不知曉其真實手段,某家與其在此擔驚受怕,倒不如緊閉城門不與之戰,觀望觀望再待圖他之策為妥。”
想到此處,不由手指樹機能大喊:“某家聽聞汝等頗為猖狂,然如果真厲害,便就來攻某家!”
樹機能城牆之下見石鑑如此虛張聲勢,不由哈哈大笑:“堂堂大晉將軍,竟然龜縮於城門之內狂吠,實實乃一庸才也!”
不由極盡言語之能口舌羞辱石鑑,然,羞辱一番,石鑑卻是並不中計,只於城牆之上看著大罵不止的樹機能一言不,不僅僅一言不,更是一臉的不屑:“胡人少教,只知逞口舌之快!”
樹機能城下罵了一陣,卻見石鑑竟然穩如泰山般一動不動,不覺無趣,遂就勒馬而還,率軍距城十里安營紮寨。
樹機能安營紮寨罷,即刻中軍帳商議對付石鑑之策:“如今石鑑倒是穩當,依如此形勢,想必是觀望我等如何攻之?如此來看三五日內其必不會出城迎戰,如此,該當如何取了石鑑之命?”
“哈哈哈!”
就在樹機能話未落地之時,卻是隻聽匈奴可汗哈哈大笑:“既然他三五日不出戰,難道我等就要等他三五日不成?某家卻無有此等耐心。某家有計可於今晚便就取了石鑑之命!可謂易如反掌,囊中探物一般。”
匈奴可汗一句話,不由讓樹機能驚喜:“既然可汗有策,何不言來一議?”
“甚為簡單,可謂易如反掌也。”
匈奴可汗邊重複剛才之話邊就緩緩站起:“你我部落原都居於塞北之地,遼闊草原之上騎馬射箭奔跑攀沿本就是我等看家本領。如今石鑑既然三五日不出城而戰,我等何不趁著黑夜之時,選一百敢死兵攀沿城牆而入,待入了城牆,便就悄然而至城門,殺了守門兵士,取了門栓,開啟城門,放下吊橋,我等便就攜軍忽然殺入,想必到時哪怕石鑑有三五個腦袋也不夠某家砍的,如此,豈不瞬間便就取了金城郡?”
匈奴可汗之計不由讓樹機能大喜:“領之計果乃妙計,某就依領之計而行。”
遂就於中軍帳中排兵佈陣:“石鑑必防我等夜襲金城郡,故城內如今必然戒備森嚴,如此,為麻痺石鑑鬆懈戒備,某家先派百餘騎只於城下罵陣,直罵到月上柳梢頭時便止,止時,皆要垂頭喪氣而回。”
說完,便就委任一胡軍領領百餘騎騎兵而出,然,出擊之時,一不許帶水,二不許帶糧,只讓高聲大罵且大罵不止,一直罵至月上柳梢頭,如此,那些騎兵到時必然罵的又渴又餓,人困馬乏,豈不撤退之時皆都呈現出垂頭喪氣之狀?
安排畢,即刻命百餘騎出軍營只於金城郡城牆之下去罵。
待百餘騎騎兵奉命罵陣而去,又於中軍帳命各部落選出百名敢死之人,皆都輕裝簡從,只帶短刃匕別於腰間,待選畢後,只於軍營之中好酒好肉的大吃,只當餞行,同時也是為養精蓄銳好夜襲金城郡。
待百名敢死之士安排畢,便又於中軍帳安排各部領:“馬喂足,兵器磨礪,只待夜黑。”
隨著中軍帳中一陣陣應諾之聲,少時便就安排妥當,樹機能看著離帳而去的各部,不由笑言匈奴可汗:“如此,可取石鑑之命乎?”
匈奴可汗不由躬身樹機能哈哈大笑:“猶如囊中探物般簡單。”
不時,只見夜色變暗,天色越來越黑,城牆之下百餘騎罵陣騎兵已是罵的氣喘吁吁,又渴又餓又困,不由有氣無力的對著城牆大喊:“爺爺們累了,且回去歇息,爾等只管好好洗淨耳朵,我等明日再來罵。”
邊喊邊就垂頭喪氣的離去。
城牆之上晉軍看了,不由啞然失笑:“罵了一天了,也該累了。”不由嘲笑一番,嘲笑畢,即刻趕緊報於石鑑:“敵軍罵的口乾舌燥,如今已是退去了。”
石鑑不由也哈哈大笑:“胡人少教,看來也只會出些汙言穢語,也不知胡烈、牽弘如何就能敗於胡軍之手?罷了,既然胡軍離去,汝等只管埋鍋造飯去罷。”
卻是果如樹機能所料,竟然不再安排兵士好生防範。
石鑑如此,兵士自然也皆鬆懈下來:“胡人罵了一天,想必今夜也不會再來。”
遂就待飯造好,各自去吃食了。
且說樹機能見罵陣騎兵歸來,金城郡城牆之上一片安然,不由大喜:“石鑑果中某家疲兵之計。”
遂就抬頭夜色:“只待天再黑些,便就是某家百名敢死之士出擊了。”
果不其然,隨著夜色籠罩金城郡,一時之間,只見城牆內外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樹機能不由大喜:“敢死之士,只待爾等立功!”
一聲令下,只見百名敢死之士皆都輕裝簡從,腰間各別一把鋒利短刃,口銜枚而出。
黑夜之中,百名敢死之士皆如猿猴般敏捷,不時便就到了城牆之下,卻是不拋繩索,只用腰間短刃插入城牆磚縫之中,腳蹬城牆,以力借力的呼呼直往城牆之上攀爬。
樹機能看著如猿猴般攀爬的敢死之士,卻是悄然又命大軍皆都擺好隊形,手持兵器,馬裹蹄,人含枚的聚集一起,只待城門大開之時驀然殺進城去。
黑夜,如同漆的一般,靜的出奇,偶爾傳來幾聲夜鳥叫聲,聽的甚為幽怨,除此之外,卻是一片死寂。
然,死寂之中,卻是正在醞釀著一場生死大戰。
不時,忽聽金城郡城牆之上一陣騷動,然,轉瞬之間騷動便就平滅,忽的又安靜下來。
樹機能不由暗喜:“敢死之士得手了。”
不由悄然回身身後千軍萬馬:“只待攻擊。”
話未落地,卻是又聽金城郡厚重城門硌唧唧開啟之聲,在死寂的黑夜裡聽起來卻是甚為響亮,猶如刁翎箭般響徹黑夜!
樹機能不由眼睛睜大,只看著城門慢慢開啟:“快些,再快些!”
開啟之時,卻是又忽的“哐當”一聲傳來,恰如千斤重物墜地般的響,直震的人膽戰心驚。
樹機能見狀不由大喊:“吊橋已放,城門已開,攻擊!”
說話之間,只見原本黑壓壓的兵士忽的亮起火把,只把黑夜照亮的如同白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