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她剛才沒有感覺錯,在唐也召喚出臨淵的時候,她和臨淵的聯絡有一瞬間被斬斷,雖然很短,但這在過往中也是絕無僅有的。
說起來她好像從來沒有懷疑過臨淵的存在,卻也知道人的靈魂裡不可能無緣無故多了一把武器,所以說是誰放進去的呢,臨淵是不是也可以存入唐也的靈魂中。
啊~小公主身上的秘密真是越來越多了,怕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容白心思百轉千回,聽著呼吸平緩顯然已經進入睡眠的人,低下頭撫摸著那頭秀,看著烏黑柔軟的絲從指尖穿過,忍不住感嘆這手感有點似曾相識的熟悉。
唐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一陣口乾舌燥,大腦還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宿醉的後遺症。
揉著太陽穴頭一轉,就看到支著腿坐在竹榻上的容白,仰著頭似乎正在看雨後的星星,窗外的月光打落下來正好照在了她的身上,彷彿披上了一層銀白色的光輝,聖潔、美麗、孤寂而又悲涼,似水中月,似鏡中花。
唐也驀然覺得這一刻的容白離自己太過遙遠,彷彿自己怎麼抓都抓不到,蹙起眉心坐了起來,不禁忍不住“嘶”了一聲,他這身上怎麼這麼疼?
“喝醉酒,跑去和別人打了一架能不疼嗎。”
唐也抬起頭就對上容白揶揄的視線,後知後覺是剛才自己直接說了出來,淡定的掀開被子走下床,“哦,贏了沒有?”
容白倒了杯茶遞過去,“你說呢,誰能是我們小公主的對手啊。”
“......”你不叫我小公主,這話還有可信度。
“除了打架,我沒做別的事吧。”
容白臉色一冷,使著眼刀子飛向罪魁禍,“你還想做什麼事?上天去和太陽肩並肩?”
“......”看樣子是做了。
唐也淡定地抿了口茶,讓喉嚨不至於那麼火燒火燎,為了不再踩到什麼雷點,理智的換了個話題“南十二說的話你怎麼看。”
容白闔著眼皮,遮住了瞳孔中一閃而過的流光,“還能怎麼看,他沒有說謊。”
唐也手一頓。
“不過也不是全部。”
幽幽的話語聲迅消散在空氣中。
唐也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問道“容哥,龍父是什麼人?”
容白拆了塊糖,開始了自己的講課時間,“龍父,他可以說是東南亞灰色地帶中最大的運輸商,傳說這人只要錢到位,沒什麼是他不敢運的,黃金、軍火、毒品,上次在夜色被舉報的那批貨,十有八九,走的就是他的道。”
“大反派?”
容白搖了搖頭,“只能說是亦正亦邪,他投資教育、開辦公益,還出資收留了那些在戰爭中無家可歸的兒童,有人戲稱他是二十一世紀的美杜莎。”
美杜莎,古希臘神話中的蛇女妖。
“國際警察沒有插手嗎?”
容白嘴角上揚,輕蔑而又嘲諷,“插手?怕是無從下手吧,據說沒有人見過他長什麼樣,臉上的那塊龍角面具就是他身份的象徵,知道他是個男人還是那些交易者嘴裡套出的話。”
“容哥,你好像對他......有些特殊。”唐也搜刮了一圈腦海中的詞彙,才想到了這麼個形容詞。
“特殊談不上只是有些在意,知道嗎?我來南城除了完成王萌萌的委託外,就是打聽到訊息,有人說他在南城一帶有活動過的痕跡。”
“你要逮捕他歸案?”
容白沒有回答反問道“還記得元盛?”
“嗯。”唐也頷,對於那個可憐的男人他印象還挺深刻。
容白灌了一大口酒,藉著酒意驀然想要宣洩出來,嗓音中染上了一股不自知的悲涼,“他的上屬老涼是我的至交好友,本來都已經快退休了的老傢伙,聽到訊息說龍父會在邊境出現,非要親自將人帶回來。”
“可任務洩露他們遭到了另一夥人的伏擊,老涼為了救人身中數槍,最後等我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
原本靜謐和諧的氛圍變得沉重,唐也抬頭仰望,頭頂浩瀚廣闊的夜幕上群星璀璨,壯觀而又神秘,陡然間有一絲明白了為什麼身旁人會那麼喜歡看星星。
“你找龍父就是為了從他口中知道另一夥人的身份,替他們報仇?”
“嗯,我華夏軍人駐守邊疆、保衛國土雖是本職,但也不能在那些陰謀詭計下白白赴死!”
容白目光灼灼,她雖不能讓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但作為戰友她要讓那些烈士英魂真正安息,作為朋友給那些苦守在家中的父母妻兒一個交代,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看著那雙眼,唐也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胸腔間燃燒了起來,張了張口也只是蒼白的安慰道,“會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放心,我不會客氣的。”
第二天早晨天氣格外的好,估計是昨晚下過雨的緣故,空氣清新地得令人心曠神怡,就在分別的時候薄衍自然少不了對某人冷嘲熱諷,可惜沒說幾句就被容白塞進了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