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雖然過去了三年,可我還愛著你。看著你和蘇欣怡結婚,看著你和她雖然打打鬧鬧,可是她出了事情,你拼力相救,我的心在疼,在滴著血的疼,三年前,我把我的初戀給了你,你是我這一輩子都無法不愛的男人,如果你要怪的話,就怪我太愛你,無法放手。”
她低低的哭著,嗚咽著。
墨冷御冷冷的站著,英俊的臉冷凝著,眼底浮起碎冰,點點滴滴都是寒冷。
孟茵茵睜著淚眼看著他,看他沒有絲毫反應,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向著自己的臉打著“御,是,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在三年後,還對你存有奢望,不該在三年中對你念念不忘,不該愛的那麼深刻,那麼透徹。我不想看著你生氣,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解解氣好不好……”
墨冷御不耐的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回身抓住了她的胳膊,目光冷凝的盯著她的淚眼,一字一頓說道“茵茵,我和你是我和你,和欣怡沒有任何關係,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他的話,錚錚入耳。每一個詞語表達得異常清晰堅決。
他盯著她,眼底的冷若千年不劃的寒冰,盯著她,是警告,更是懲罰!
每一個字敲打在孟茵茵的耳膜上。
孟茵茵頓覺一陣冰冷,全身彷彿被冷水噴灑過一樣,寒涼徹骨,他對她的那一點溫柔,那一點愧疚,那一點僅有的溫情,也消失了。
她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著,一陣陣頭暈目眩襲擊而來,她想要辯解什麼,可觸到他的眼神,她什麼都說不出了,腳步站立不穩,虛軟起來。
無奈,她怔怔的點了點頭。
墨冷御倏然丟開她,轉身向著樓上走去。
背影峭拔,若冰山懸崖上斷裂的冰刀,割裂了她僅有的一絲希望。
她虛軟的身體緩緩的癱軟在地上,空洞的眼神中閃耀著絕望。
他離開了她,不再有任何留戀的離開了她。該死的,都是蘇欣怡,都是蘇欣怡!她不會善罷甘休的,她怎麼會善罷甘休?
等到s&R集團徹底毀滅的時候,她要看著他重新回到她的身邊。
樓上臥室裡,蘇欣怡洗浴完了,坐在梳妝檯前擦拭著溼漉漉的頭,她的目光不自覺間落在了隆起的小腹上。
快五個月了,再有五個月,孩子就出生了,到時候……
她抬起頭來,看著鏡中的自己。
與以前相比,瘦了許多。她呆在這兒,卻依然沒有改變博雅被收購的結局,如今,她又拿白理事和所有無辜的人要挾她,她……
既然事情已經無法改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窗外,驟然起風了,北風裹挾著落盡了樹葉的樹木搖晃著,呼嘯而過。窗戶上的玻璃被颳得微微出震顫聲,臥室裡更增添了幾分寂寥的色彩。
她重新拿起毛巾,一點點的擦拭著。
門,吱呀,被推開,一股冷氣透進來。
她微微一愣,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頭向著面前的鏡子中看去,清晰的看到墨冷御站在門口,正牢牢的注視著她的背影,紋絲未動。
他的身上,帶著一抹冷冷的氣息,眼睛幽暗不明,深邃得彷彿是一潭池水。
蘇欣怡轉移了視線,垂下眼簾繼續擦拭著頭上的水珠,仿若沒看到他似的。
墨冷御站在門口停頓了片刻,注視著她冷漠的背影,半晌,緩步走了過來,看了鏡中的她一眼,伸手拿住了她手中的毛巾。
強大的氣息從背後包裹而來,蘇欣怡全身的毛孔都警惕的張開了,手中的毛巾驟然間被抓住,她頓了片刻,握緊了毛巾,目光不由落在了他的手上。
深紫色的襯衣下,一排清晰的牙印印在他的手腕上,斑斑血跡異常明顯。
她冷漠的移開了視線,固執的抓緊了手中的毛巾,用力扯著。
怎麼?她拿毛巾擦拭頭也妨礙到他了?
扯不動,她氣惱的抬頭看向鏡中。
目光與他的目光在鏡中瞬間碰撞在一起。
她的心微微顫動了一下,有些呆呆的。
他注視著她,眼中已然沒有了怒氣和冷酷,只是溫柔的注視著她,眼底揉入了一絲淡淡的歉意。
墨冷御眉心凝住,注視著她的眼睛,手緩緩鬆開,卻在放開的瞬間,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
蘇欣怡的手被包裹住,她驟然間清醒過來,轉移了視線,冷冷的抬起另一隻手,用力扯開了他的手,丟下毛巾,起身向著沙走去,拿起茶几上的書,捧在手中看著。
幹什麼?打過了再用溫柔哄她一下?她不是孩子,受過傷再次被他的溫柔所迷惑。
墨冷御扭頭看著她,注視著她冷硬倔強的背影,跟了過去,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目光掃過她手中的書。
“看的什麼書?嬰孕知識?如果不全面的話,明天我帶你去書店再買。”
說著,他的身體靠近了她,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往自己懷裡一拉。
感覺到他的手爬上了自己的肩膀,蘇欣怡淡淡的抬手,拿開,坐起來,合上了書本,起身向著床邊走去。
溫柔,就是一個無形的殺手,能夠消磨掉她所有的堅持,踐踏她的自尊。
她已經一無所有,不會再輸了自己僅有的一點點的自我。
胸前空了,正如剛剛一樣。
他伸出的胳膊緩緩的放下,繼而慢慢收緊了,握成拳頭狀,靠在沙上,目光落在散落著偏偏雪花的銀灰色窗簾上。
臥室裡,靜悄悄的,只有加溼器輕靈的向外噴射著淡淡的白色煙霧,迴圈往復,繚繞不停。
許久,墨冷御才起身走進了浴室,嘩啦啦的水聲傳了出來。
床上,蘇欣怡裹緊了身上的蠶絲被,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上傳統紋飾的花紋,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