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宮偏殿中,如意捂著臉坐在地上慘哼,莊妃則氣得渾身抖。
“反了,反了”
於靜瀟不卑不亢,“莊妃娘娘,奴婢雖是個下人。可卻是當今天子親口御賜的正六品羽裳神醫,奴婢沒有任何的過錯,娘娘憑什麼私自扣押懲罰。即便奴婢有錯,那也自有三法司定審。娘娘在宮中私自用刑,就不怕給當今天子知道後責罰嗎”
莊妃氣得面色鐵青,胸口急劇起伏了幾下,疾言厲色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賤人。你說本宮私設刑堂扣押你,有誰看到了”
“如意姐姐去請奴婢的那日,兩位相府的小姐可都瞧見了。奴婢雖是個六品御醫,可也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官員。此番失蹤這許多時日,只怕太醫院很快就要開始派人尋找了。哦,對了,王侍郎的兒媳過兩日滿月,還特意著人給奴婢送了請帖呢”
莊妃卻冷聲一笑,“神醫的面子倒是不小,又是相府小姐,又是戶部侍郎。不過,三天前,本宮確實著人請了你過來。可是為辛兒檢查過後,便讓你離開了。至於神醫其後又去了那裡,本宮可就不知道了。”
於靜瀟聽得一愣,再看莊妃陰狠的眼神,不由當即色變她明白莊妃已起了殺心。不錯,日後就算有人追問起來,莊妃只要這般推說,誰也奈何不了她她不過是個無親無故的小御醫,誰又肯為自己得罪四妃之一的莊妃,乃至整個邵家
莊妃看著面無人色的於靜瀟陰沉冷笑,“來呀給本宮拿下這個小賤人”
正在這時,外面有太監急匆匆地跑進來傳話,“稟告娘娘,六皇子求見。”
此時,於靜瀟已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按在地上。聽到太監的話,不由一愣。白莫觴他會是為自己來的嗎
“他來幹什麼”莊妃也有些吃驚,略做沉吟後,向那傳話的太監吩咐道“就說本宮身體不適,今日不便相見。將他打走。”
太監應了一聲,還未退出房門,就聽外邊又傳來宮女們急切的聲音。
“六殿下,娘娘正在偏殿休息。您不能進去啊”
竟是白莫觴直接闖進後殿這邊來了。
莊妃不由色變,指著地上的於靜瀟說道“快把她藏到屏風後面去,堵上她的嘴,不要弄出聲響。”
兩名嬤嬤立時捂住於靜瀟的嘴,將不住掙扎的她拖到了屏風後。就在這時,白莫觴已邁步進來。
“兒臣拜見莊妃娘娘。”
莊妃勉強整了顏色,擺出不悅的姿態,“六皇子怎地如此失了規矩,竟直闖本宮的偏殿。”
白莫觴輕笑作答“七皇弟不在宮中,兒臣聽聞娘娘身體不適,不免有些掛懷,特來探望。不想這幾個奴才竟不讓進。兒臣擔憂娘娘鳳體,這才魯莽闖入,還望娘娘原諒。”
莊妃皺眉,“誰說本宮身體不適的”
白莫觴奇道“兒臣聽董家大小姐說,娘娘三天前宣了於御醫來景清宮,難道不是娘娘身體抱恙嗎”
莊妃冷哼一聲,“本宮請御醫來不是給本宮看病,而是為了有孕的侄女。這些董大小姐沒跟你說清楚嗎再說了,御醫瞧過之後,當日便離開了景清宮。六皇子若是不信,自可尋她來問問。”
於靜瀟聽著她面不改色地隨口扯謊,不由在心底大罵特罵。就怕白莫觴信了她的鬼話,就此離去,他現在可是自己唯一的救星了
卻聽白莫觴開口,“哦,原來如此。是兒臣一時失察,擾了娘娘休息。”
莊妃嗯了一聲,“若是沒有別的事,六皇子就退下吧。本宮乏了,要歇著了。”
耳聽著白莫觴應了一聲,便要轉身離去,於靜瀟不禁萬分焦急。若他此刻走了,自己絕免不了一死
於靜瀟給藏在床榻前的屏風後。皇子再大膽,也是不敢私窺嬪妃的臥榻的。所以於靜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奈何嘴被堵著不出聲音,雙手給按著動彈不得她只能用眼睛四處亂瞟。
眼角的餘光一下掃到了邵辛床邊的醫箱,那正是她出診時帶的醫箱。她急中生智,偷偷抬腳,猛地踢向醫箱。只要能把藥箱踢出去,白莫觴見了一定知道自己給藏在這裡。
兩邊按著她的嬤嬤現了她有所動作後,立時加力按住她。所以於靜瀟只是將將踹到了醫箱。箱子微微晃了兩晃,僅是蓋子滑開了。
聲音雖然不大,白莫觴的耳力卻非比尋常,立時聽到了這個響動,正準備離開的腳步不由頓了一下。
莊妃掩飾地笑道“哦,那床上躺著的是本宮的侄女,她此刻有孕在身,又不大舒服。不便與六皇子相見,本宮便沒讓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