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靜瀟此話一出,滿座譁然。
在水面行書,這怎麼可能辦到。誰不知道,墨汁沾了水便會蘊開。
皇帝聞言一愕,也來了興致,“那就請神醫趕快表演吧。”
於靜瀟點頭應了,遂招來一名小太監,低低地吩咐了幾句。
不一會兒,便有幾個宮人抬了一套桌椅上來,隨後在桌上擺了一個填滿水的巨大銀盆。
於靜瀟從自己的席位下提出了一個籃子,將裡面帶的紙筆和墨盒拿出來擺好。
眾人皆好奇地探頭觀望。只見她鋪在桌上的紙張有點古怪,似乎不是普通的宣紙。
於靜瀟全不理會眾人好奇的目光,提筆沾了墨盒中那油狀的透明液體後,便在紙上寫起了字,不一會兒便又收了筆。
她見大家皆抻著脖子看,便捻起了紙的兩個角展示給他們。然而那微微泛黃的薄紙上卻不見任何字跡。眾人不由愕然,均不知她這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耳聽臺下竊竊私語,於靜瀟這才不緊不慢地來到銀盆邊,將那張薄紙小心翼翼地鋪在了水面上。
不一會兒,奇異的事情生了,只見那薄紙在水中慢慢化開,而水面上竟赫然浮現出筆走龍蛇的一行大字。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眾人盡皆譁然,大讚其神乎其技其實於靜瀟的字寫得也就馬馬虎虎,但這寫字的方式,卻堪稱奇蹟。
就連皇帝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忍不住出言詢問,“真是水面行書神醫,你是怎麼辦到的”
於靜瀟笑了笑,她又轉身從籃子裡拿出了一張類似的紙,隨後在眾人瞪凸的目光中張口吃下。
於靜瀟眼見關子賣夠了,才開口說了其中的原理。
原來那薄紙是將濃稠的米湯平攤烤乾後做成的米紙。她用來寫字的,也不是墨汁,而是一種遇水既變色的油狀藥汁。米紙遇水則化,但油卻不溶於水。所以她在米紙上用油汁寫下的字,才會浮在水面上。
皇帝聽完連聲稱讚,衷心誇獎她的才智。於靜瀟面上恭謙,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幸虧本姑娘唸書時物理和化學學得好,這才能糊弄住你們這幫古人。
這時,緊鄰主位的偏席上響起一陣笑聲,“好一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皇上,老臣今天沒白來,算是開了眼了。”
眾人聞言皆抬眼望去。只見,說話的是朝中開國老將,魏國公。
這位魏國公本姓為徐,自從白赫父親那代便一直跟隨白家打拼天下。按輩分論,便是當今皇帝也要稱他一聲叔叔,可見其地位如何尊崇。
“不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正是朕心中所念。”皇帝點頭微笑,“今兒是除夕,魏國公開心便好。說起來,朕聽聞魏國公家的長孫女彈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是否有幸一聞。”
“皇上想聽,那是老臣孫女的榮幸。”魏國公哈哈一笑,回道“嫣兒,還不快快來見過皇上和諸位娘娘。”
一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聘婷起身,盈盈來到殿前,向著主位福身一拜,“徐嫣兒叩見皇上和諸位娘娘。”
皇帝讚賞地點頭,“恩,起來吧。”
徐嫣兒謝恩起身,隨著她抬起頭,眾人不由眼前一亮,此女生得甚是秀美端麗。
一直沒有做聲的寧妃這時開口了,“呦,真是個粉雕玉琢的娃兒。不知將來誰家有福,能迎娶到這麼位可人兒。”
徐嫣兒小臉一紅,偷眼瞧向皇子席中的白莫觴,卻見他壓根兒就沒看自己,而是眼含笑意地望著正在收拾筆墨的於靜瀟。徐嫣兒的神色登時一黯。
寧妃何等人物,察言觀色的本事一流,立時瞧出徐嫣兒對白莫觴有意,便掩唇輕笑道“說起來,四皇子、六皇子都到了婚配的年齡,還均未納妃。不知咱們皇家是不是有這個榮幸,能娶到像嫣兒這樣的好姑娘。”
她此話一出,徐嫣兒不勝嬌羞地垂下了頭,其他賓客也跟著起鬨。
莊妃卻只是冷冷一笑,顯然,她仍記著於靜瀟的話,認為正是寧妃在背後陰損她。是以,對寧妃已是懷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