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很不負責任地將與尉遲凌會面,並簽署貿易條約的重任丟給了剛剛帶團進城的東方磊。自己則和於靜瀟兩人快馬加一鞭地出城,趕赴魏國使節團即將出使的下一站,與大魏同為當世強國的晉國。
直至離開朵圖三天,而翠花也帶來尉遲凌和東方磊成功簽署貿易條約的訊息後,於靜瀟這顆預備亡命天涯的心,才總算落回到肚子裡。
當二人來到天慈國與晉國的交界處時,已是晚春,正是春花開到極致,並預備凋零的時節。
二人兩騎在山野間的道路上徐徐緩行,馬蹄踏過不知名的野花,激起瓣瓣飄零的芳菲。
於靜瀟沐浴在春陽下,嗅著青草和野花的芬芳,心情莫名地大好,便隨口哼唱起自己從前曾看過的一部偶像劇的主題歌。
“記憶是陣陣花香,我們說好永遠不能忘”
白煦聽著她清亮的音色,似是沾染了她的好心情,笑著問道“這是什麼歌,曲子雖有些古怪,倒也悠揚好聽。”
於靜瀟尚記著他的仇,所以只是白了他一眼。白煦見她不答話,也不生氣,不再做聲地聽她唱歌,倒也平白多了幾分享受。
晉國位於天慈國和魏國的北方,地勢開闊平坦,人民多以遊牧為生。所以晉國人是幾個國家中,最善騎射的民族,同時兼備了草原民族的奔放熱情以及彪悍勇猛。
在即將踏入晉國國境時,白煦卻挑了兩國交界處的一個小鎮落腳。
於靜瀟不明所以,便詢問其緣由。
白煦回答道“晉國不比雲國與天慈國,仍與我大魏多少處於敵戰狀態,所以我們最好還是等東方先生領團趕上來後,再一起進入晉國。”
於靜瀟想起自己在雲國被吳王追殺的一幕,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十分困惑地問“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來晉國出使,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白煦的面色難得地有些嚴肅,“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要來晉國。晉國的兵比我們強,馬比我們壯。雖有肥美的牧草與成群結隊的牛羊,但他們的土地和人民卻不善於農耕,也不適於農耕。我大魏有沃野千里,良田不計其數。一直是晉國虎視眈眈的肥肉。一個吃糧的農耕民族如果想不動刀槍地與吃肉的遊牧民族對抗,那就唯有依靠外交了。”
於靜瀟頭一次聽白煦與自己講這些軍國政事,她雖是理工女,但畢竟也學過政治和歷史,深知遊牧民族的彪悍與兇猛。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基本就是一篇中原民族對抗關外草原民族的戰爭史。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鎮上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家客棧。
白煦替兩人各開了一間上房,然後笑著叮囑於靜瀟,“你且去梳洗休息一下,晚上本王帶你去鎮上最大的酒樓吃飯,這裡的水稻和烤魚可是一絕,不容錯過。”
已經連吃了幾頓饅頭肉乾的於靜瀟歡天喜地地應了。拿著公款住豪華客房,吃珍饈美味,一路遊山玩水,這才是真正的出差嘛
這個小鎮不大,鎮上的原住民也不是很多。但因為鎮子剛好處在天慈國和晉國的交界處,又是兩國商旅往來的必經之地,所以鎮上的流動人口很多,而且說的多是漢語,鎮上的街市也十分繁華。
單看鎮上酒樓的規模,便幾可與京師的酒家相媲美。
於靜瀟為了行動方便,近日來又做了男裝打扮。最近她一直扮男裝,多少攢了些喬裝的經驗。在故意壓低聲音,並改換一些習慣後,連白煦都贊她大有進步,等閒之人已經看不破她的喬裝。弄得於靜瀟甚是得意。
天色擦黑時,她便跟白煦來到了鎮上最大的酒家,薈萃樓。
白煦是慣會享受的人,出門在外,雖不比在王府。但只要條件允許,無論在衣食住行的各個方面,他都會選最,要想俏,一身孝。這句話還真是沒錯。
女子沒想到點唱的是兩位年輕公子,而且相貌還如此的俊俏出眾,不由呆了一呆,隨即才粉面微紅著施禮進門。
她也不多話,直接在一張椅子上坐下,豎起琵琶,輕捻了兩聲。
正在於靜瀟好奇白煦點了什麼曲子時,卻聽到了那熟悉的旋律。正是她先前哼唱過的那花香,想不到白煦竟將其記下,還譜了出來。
聽著這古裝琵琶版的花香於靜瀟忽然有點說不出心中的感覺。不知是給勾起了思鄉的情懷,還是被白煦這別樣細膩的心思雷到了。
女子一曲彈罷,抱著琵琶施了一禮,“不知二位官人還有什麼想聽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