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直至天色大亮,她才睡得饜足醒來,剛要坐起,卻覺不對。
她低下頭,只見一條手臂正橫在自己腰間,順著手臂望去,看見的是白煦抱自己抱得心安理得的睡顏。
於靜瀟麵皮一陣抽搐,怪不得自己睡在地上也沒覺得冷,原來是給這廝抱在了懷裡。
她這邊有了動靜,白煦便也隨著醒了,他睜開眼,看到於靜瀟直勾勾地盯著自己,遂微笑道“娘子,早。”
於靜瀟像被他的笑容燙到了一樣,騰的一下坐起身,“你怎麼跑到**下來睡了?”
白煦一本正經道“我怕娘子睡在地上冷。”
於靜瀟絲毫不領情,“好啊,既然你這麼喜歡睡在地上,那今晚你睡這兒,我睡**。”
白煦猶豫了片刻,才商量道“都睡**上不可以嗎?”
於靜瀟乾脆地否決,“不行!”
白煦的表情瞬間有些失望,但還是委曲求全地點點頭,“都聽娘子的。”
看著他一副受氣包的模樣,於靜瀟哭笑不得。這時,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小聲嘀咕道“奇怪,都這個時辰了,6家老大怎麼還沒來送魚。”
顯然她嘀咕的聲音不夠小,還是被白煦聽到了。
“娘子睡覺時,那男人來過了。我見娘子睡得沉,就自己開門取了魚。”他說著指了指地上的魚簍,只是提及“那男人”時,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於靜瀟嘴角抽搐,但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暗暗納悶,自己怎麼會睡得這麼沉,連6大那種大嗓門都沒聽到。
她的目光望向魚簍,搖了搖頭,放棄無謂的思考,提著魚到外邊整治去了。
於靜瀟又像昨天那樣,把加了好料的魚湯盛給白煦,自己則隨便吃了口清水煮魚。
今天白煦很配合,乖乖地把一海碗的魚湯魚肉吃了個乾淨。於靜瀟見他吃得有滋有味,竟莫名地生出一種滿足感。
簡單收拾了碗筷後,她又揹著藥簍出門。白煦雖然不想她進山採藥,卻也知道自己現在這連走路都費勁的身體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她走了。
於靜瀟這次沒有先在山腳下采藥,而是直接上山摘梨。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關係,她覺得今天的山路比昨天好走了些,沒費多大勁兒,就來到昨天自己打梨的地方。
敲下七八個梨後,她又按原路返回,到山腳下采了草藥,回到村子時,剛好太陽落山。
於靜瀟一進家門,就傻眼了,她指著早上還硬硬實實的木**,晚上卻變成一堆爛木頭的**板,“這**怎麼了?”
白煦的表情很無辜,“不結實,壞了。”
“放屁”二字硬生生地卡在於靜瀟嗓子眼兒裡,這**是海梨木做的,漁民們用它做漁船的龍骨,可想而知其堅固程度,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壞了!?
於靜瀟氣得不輕,這廝即便真的給海水泡傻了,失憶了,骨子裡卻還是個腹黑狡猾的壞男人!
一氣之下,她今晚連晚飯也沒有做,清理出去那堆爛木頭後,於靜瀟在火堆旁的兩邊空地上各鋪了層氈墊,又將被褥鋪好,指著自己這一邊的氈墊說“今天晚上,你要是再敢睡到我這塊氈墊上,那你明天就給我走人!”
白煦看著她冷冰冰的臉,露出受傷的表情,卻也沒敢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在自己這一邊的墊子上躺下。
於靜瀟看著他清瘦的背影,暗暗嘆了口氣,也鬆了口氣。
這一晚,她睡得便沒有昨夜安穩,天色將將放亮時,就醒了過來,下意識地轉頭望向對面睡著的白煦,目光卻不由得僵住。
白煦並沒有睡在自己的氈墊上,而是蜷曲著高大的身體,縮在自己這邊的氈墊外,而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薄被,此時卻已蓋在了自己身上。
於靜瀟看著他微微蹙眉的睡顏,一時間心底五味雜陳。
因為今天她醒得早,所以6大來送魚時,就是她去開的門。
6大見到於靜瀟後愣了愣,遞過魚簍時,低聲地問了一句,“你相公還沒醒?”
於靜瀟的臉刷地變紅,連忙解釋,自己和白煦不是那個關係,眼見6大還不信,她便要拖出白煦來做當面解釋。
可6大卻露出害怕的表情,搖頭連說了幾個“不用”,擱下魚簍後,轉身飛地跑了。
於靜瀟愣愣地盯著他的背影。
這6大怎麼了?一提到白煦,便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莫不是白煦昨天跟他說什麼了?
於靜瀟搖搖頭,昨夜沒怎麼睡好,連帶著精神也有些不濟,便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