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都被楚奶奶的行為驚著了。幾個人都忙著扶起楚奶奶。
丫丫和小勇攙扶起楚奶奶,而墨之健因為身體有傷,行動不便。但他卻很驚異。
“奶奶,你這是怎麼了?”
楚奶奶在丫丫的攙扶下在一邊的木凳上坐下,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嘆氣道
“謝天謝地,墨家還有血脈在!老天終於開眼了!”
“奶奶,你老對墨家的情況很熟悉?”
墨之健雖然驚訝和感動於楚奶奶的行為,但他表現得倒還平靜。
“我曾是墨老爺家的小丫鬟,曾伺候過墨老爺的兩位太太和兩位少爺,那時,墨家好興旺啊,僅僅墨老爺,他就生有四位少爺,一位小姐。前面三位大少爺都參加了革命,其中兩位犧牲了,一位失蹤了……還有一位小少爺和小小姐,可是、可是後來小少爺也、也……”
楚奶奶說著又抹起淚來,她說不下去了。許是這些話題都太過沉重,楚奶奶沒有再說下去。而墨之健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雖然他很好奇,但連墨海棠女士都不願意提及和觸碰的東西,那肯定是血淋淋的、和異常殘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否能夠承受。
話題沒有再繼續。為了不讓這種沉重蔓延下去,墨之健決定告辭。
“奶奶,我有些累了,回去休息去了。奶奶、丫丫再見。”
“好,好,墨少爺,好好休息,一定要養好身體!”
楚奶奶也起身相送。
“奶奶留步!我有小勇相陪就行了。”
墨之健在小勇的攙扶下,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因為有了前一個插曲,那份沉重總在心頭揮之不去。墨之健不知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還是為了渲染氣氛,他想起小勇之前說的話,便問道
“小勇,你為什麼說丫丫是你的媳婦?難道這裡還興童養媳不成?”
見墨之健這麼關注丫丫,小勇心裡不是那麼太爽。他第一次感覺有人要與他搶丫丫之勢,感到了情敵的存在。
本來他對這個突然出現在這裡、並身受重傷的這位墨少爺有一種格外的關注和同情。
他那麼地蒼白和羸弱,孤身一人,被人追殺,身受重傷,差點命喪黃泉。所以他宋小勇才參與了對他的救治,才願意讓他住進自己的家裡。
可他現在現,他怎麼好像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但對於丫丫,他是不會讓任何人染指的,何況這樣一個遙遠的陌生人。
他是墨少爺又如何?
他長得特別的帥又如何?
反正他很快就會離開這裡的,他又不屬於這裡的人!
這樣想起來,宋小勇又有了底氣。於是他硬氣地說道
“丫丫一生下來就成了我的媳婦!是楚奶奶親口許諾的!”
“哦?說來聽聽!”
墨之健好整以暇地看著小勇。
小勇非常牴觸墨之健眼裡流露出的那抹輕蔑,他挺了挺胸,驕傲地說起了自己自幼就與丫丫的非同一般的緣分。
在丫丫出生之前,邵輕雲和婁有糧已經有三個丫頭片子了,他們夫妻約定,要是這一胎是男孩就要,是丫頭片子就送人。結果這一胎生下來又是女兒。邵輕雲很絕望,死活不要這個女兒。婁有糧在邵輕雲的逼迫下,萬般無奈,只好將這個還沒吃過媽媽一口奶的小女兒丟棄在離家幾公里的集市上。
這個事被楚奶奶知道了,六十歲的楚奶奶風急火燎地趕去了集市,衝進圍觀的人群,一把將躺在稻草上的丫丫抱進懷裡
“造孽啊,造孽啊!”
楚奶奶抱緊已經哭得聲音沙啞的丫丫,已是淚流滿面……
將丫丫抱了回來,卻沒有東西來餵養她。邵輕雲是不可能喂丫丫的奶的。楚奶奶想到了小勇的娘魏金鳳,那時魏金鳳奶水足,又特別寶貝小勇,所以小勇都三歲了,還沒有斷奶。便抱著奄奄一息的丫丫去討口奶吃。
那時,小勇看到自己的娘抱著那個小不點在餵奶,忽視了自己,他很不高興,吵著要把那個佔據屬於他的懷抱的小不點推開,楚奶奶將小勇抱進懷裡,含淚道
“小勇乖,讓妹妹吃口奶,等妹妹長大了給你做媳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