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驚變

話說行唐又去了哪裡,連曇娘也不大清楚。只是今日行府一行實在是讓人傷了心神。曇娘瞧著女兒也懨懨地,只叫下人擺了午飯草草的吃了。

帶午睡了片刻起身,曇娘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竟暈倒在塌邊。

“孃親!”行瓊見孃親倒在塌邊嚇了一大跳。連忙大聲呼喊丫鬟去找來大夫。好在曇娘也只是暈了一下,請大夫的丫鬟剛出了門,曇娘便悠悠轉醒。

行瓊見孃親醒了過來,連忙與丫鬟一同將曇娘扶上床躺好,“孃親嚇壞瓊兒了!孃親哪裡不舒服嗎?”行瓊剛從上午的打擊中緩過來,下午又遭曇娘這一般嚇全哭了出來。

“瓊兒別哭,孃親沒事,只是有點累。瓊兒不是幫孃親叫了大夫嗎?等大夫來了,孃親就好了。”

不過等了兩三刻鐘,大夫便來了。等大夫把完脈,開口便是“夫人大喜!夫人已經懷孕兩月有餘了!只是夫人身子可能有些先天不足之症,先前可懷過孩子?”

曇娘一聽也恍惚了片刻,無意識的撫上了小腹,直到瓊兒喚了好幾聲孃親才回過神來。“我有一女,原先還懷過一胎,只是沒保住。”

“是了,夫人早先的元氣有損,如今可能還未補齊...”

“那大夫!我腹中的孩兒!!!”

“夫人莫急,夫人的胎兒很是健康,只是夫人此胎可能辛苦些,多加註意休息才好。”

“多謝大夫!”曇娘聽到胎兒無事,心便放了下來。又囑咐了下人給了多多給了診金,好好將大夫送了回去。

“孃親!瓊兒是要有弟弟妹妹了嘛!”行瓊在旁邊呆呆地聽完大夫的話,直到大夫走了才回過神來欣喜的撲在曇娘身邊!“太好了!瓊兒要有弟弟妹妹了!等回了府澤村我一定要把所有好玩的地方都帶弟弟妹妹去玩一遍!哦對了!我還要跟二丫說!我也要有弟弟妹妹了!!”

曇娘看著開心的行瓊,心中也是欣喜萬分。“等爹爹回來,我們給他一個驚喜好不好?”

“好!爹爹肯定也要高興壞了!”

這廂曇娘母女等行唐回家直等到天黑了,見行唐還沒回來,也只能作罷。行瓊強撐著睡意,只是這一天大悲大喜著實累了,行瓊實在撐不住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聽到一陣嘈雜還只以為是爹爹回來了,“爹爹,瓊兒有驚喜要說與你聽。”,待行瓊迷迷糊糊的說完話睜眼一看,便見院子裡火光沖天!

“爹!娘!”行瓊猛然驚醒翻身爬下床。

行瓊腳剛踩下地,房門便被猛然推開。曇娘衝進房門也顧不得什麼抱起行瓊衝出門外。

行瓊出了門才現他們的院子已經被燒了個大半。黑夜沉沉,熊熊火光下,遍地狼藉,屍體交橫,原本素雅的宅院被飛濺的血痕弄得詭譎異常。

行瓊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前世幻夢裡末世降臨降臨的慘狀。也是漆黑的夜,人被喪屍撕咬,斷肢飛濺,行葦在一片混亂中胡亂直衝,終於一隻喪屍衝到她的面前,在生死一瞬間,行葦潛力爆彷彿神魔附體反手抽去一刀劈爛了喪屍的腦袋,腥臭的黏液濺了行葦一臉。

行瓊猛地回過神來,不對,她現在是行瓊了!曇娘抱著行瓊一路急奔,行唐真在後門等她。

行瓊清醒後便覺孃親正帶著她向後門跑去,一路都有血跡屍體,不難猜到已經有人開了路。轉過閣廊,就到了後門,行唐果然已經持劍在後門等著她們。正當行瓊慶幸時,一位黑衣人突然衝另一邊的院牆翻了進來提劍向行唐的背後刺去。

“爹爹!”

“行郎!”

“二爺!”

只聽劍刺入肉體“噗呲”一聲,行唐反射性向後揮劍,將黑衣人殺死在地。是漢伯!漢伯從後門衝出為行唐擋了一劍,漢伯被一劍正中胸口,卻一把推開行唐用盡最後的力氣向行唐喊道“二爺!快走!帶上二夫人與小姐快逃!”

“漢伯!”行唐雙目圓睜,扶住漢伯向將他扶上備好的馬匹,而此時又傳來追殺之人趕來的動靜。漢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行唐推開,“二爺!快走吧,老奴願用這條賤命換二爺一家平安!”語罷便踉踉蹌蹌的衝回院前,明顯想要引開追殺之人。

行唐雙目通紅,此時也只能讓曇娘帶行瓊先走,他策馬押後。

關瑞勝原是因為清淨選得這京郊的院子,萬萬如今也正方便行唐一家避開城中夜禁。曇娘將行瓊緊緊抱在懷裡,只拼命讓身下的馬匹快跑。行唐也一人策馬追了上來。

“曇娘!快走,你帶著瓊兒一路南下,不能走官道!”

“行郎,那你呢!”

行唐眼神一利,前方小林旁竟又竄出十幾個騎著馬黑衣蒙面人,顯然早已在這裡等著她們了。

曇娘神色一晃,竟被行唐搶了韁繩強行轉了方向。行唐抬劍狠狠在曇孃的馬後劃了一劍,馬一受驚就衝了出去。黑衣人剛想追上又被行唐攔了下來。

曇娘重新控制馬匹後回頭看了一眼行唐,又抱緊了懷裡的瓊兒,扭頭讓馬兒加跑了。只是淚水卻不停的流到行瓊的臉上。

行瓊拼命想要看著後頭的爹爹,卻見到行唐被一支箭射穿了胸口,脫力跪倒在地!

“爹!!!”

還想在看,卻已被樹林遮擋了視線。

曇娘聽到行瓊嘶聲力竭地喊聲,不由得眼前一黑,卻只能咬緊牙關繼續策馬向山上跑去。

跑了還未有半盞茶的時間,身後便已傳來了跟多的馬蹄聲。曇娘便知這幫人是要趕緊殺絕了!

“孃親!你流血了!”行瓊藉著樹杈縫隙中漏下的月光看到曇娘身下已然血糊一片,血沿著馬鐙一滴一滴的滴到地上,順勢看去竟已經流了一路。“孃親!”行瓊早已淚流滿面,痛恨自己什麼也不能做!

曇娘看著裙間的血跡,只覺得心口已經被撕裂了。身後馬蹄聲不斷逼近,抬眼四望曇娘已不知如何辦才好!“瓊兒,”曇娘始一開口,才覺已經啞不成聲,“瓊兒!答應孃親!好好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語罷不等行瓊再說什麼,將身上的黑色披風扯下,把行瓊一裹,狠心扔入山邊灌木密集叢生的坡下,策馬將身後之人引入另一邊的山林小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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