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那把刀,對,就是那把。”老查爾斯平淡的說道,捏起萊恩腹部的一塊爛肉,接過一把鋒利的小刀一刀切了下來。
“唔……”即使處於昏迷狀態,萊恩依然疼的悶哼了一聲,
“……”愛麗絲的手不自然的顫抖了一下。雖然她知道老查爾斯只是在做手術,但依然有些無法接受。
“注意不要劇烈的呼吸,我們撥出的空氣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就是劇毒。”老查爾熟練的操著刀子,從容不迫的說道,“畢竟不是軍部專用的手術室,現在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手術時間,而且應該還去過一個不怎麼幹淨的地方。大部分傷口都開始感染了,這些部分必須全部切除。這樣一來,他渾身上下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肉。”
“不怎麼幹淨的地方……是那裡嗎?”愛麗絲立刻回想起了那個地下密室,那是貝爾克和卡米洛的地下實驗室,單單是最外的密室就擺滿了一排排的乾屍,其他的地方還有一些其他的噁心的東西。在渾身是傷的狀態下還堅持去那種地方,萊恩會變成這樣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當然,除了傷口的感染,另一個問題更麻煩。”老查爾斯嚴肅的說道,“他的身體虧空很嚴重,血液乾涸,肌肉萎縮,能夠堅持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蹟。”
“死神的鐮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會盡我所能。但是更多的還是要靠他自己了。”
“我……明白。”愛麗絲艱難的點點頭,說道,“拜託你了,請一定要讓萊恩醒過來。”
“每一個醫生都不會說自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他的傷勢簡直前所未見。但這或許是最不容許失敗的一次了……”老查爾斯平靜的說道,“所以他會醒過來的,我保證。”
幾人平靜的話語中,手術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直到老查爾切除最後的爛肉,說道,“把那個罐子拿過來。”
“這個嗎?”愛麗絲根據老查爾斯的指示找到了一個小小的罐子,遞給了老查爾斯。
老查爾斯開啟蓋子,愛麗絲和蕾西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腥味,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
“賽洛東部一個小村子的特產,火螞蟻油。雖然味道確實不怎麼樣,但是防毒效果非常不錯。”老查爾斯說著,將罐子裡的粘油塗遍了萊恩的全身。
接著老查爾斯又塗抹另外幾種藥液,最後在兩人的幫助下用繃帶將萊恩整個人嚴嚴實實的包紮了起來。
“這樣就可以了嗎?”愛麗絲問道。
“外傷這樣處理就足夠了,但是他最大的問題是身體的虧空。”老查爾斯說著,走向一邊,從自己的箱子裡摸出一個造型精緻的小瓶子,“這是我的一個老戰友曾經給我送過來的,聽說是傳說中精靈族的生命之泉。當然我也不清楚這是不是真的的。”
老查爾斯倒出一滴透明的液體,稀釋在整整一杯子的水中,說道,“你們兩個,能想辦法讓他喝下這杯水嗎?”
“唉,這要怎麼做?”愛麗絲不解的說道。
“額……”蕾西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在愛麗絲的耳邊小聲的說著什麼。
然後,愛麗絲的臉蛋漸漸的變紅了。
“真的要這樣嗎?”愛麗絲猶豫著說道。
“那又有什麼關係,你們不是兄妹嗎?”蕾西無所謂的說道,然後跟著老查爾斯自覺的退了出去,病房裡只剩下昏迷不醒的萊恩和愛麗絲兩個人。
看著呼吸漸漸變得更加微弱的萊恩,愛麗絲陷入了沉思。
……
昏迷中的萊恩做了一個夢,夢中的自己終於如願以償的找回了卡琳娜,然後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萊恩……”卡琳娜輕輕的呢喃道。
“嗯啊。”萊恩安詳的說道。
接著,兩人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四目相對,緩緩的湊近了過去。
感覺就像自己前世看過的肥皂劇,不過……真的好舒服。
看著萊恩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愛麗絲終於鬆了口氣。靜靜的看著萊恩沉睡的面孔,開始默默的數他的睫毛。
一根,兩根,三根……
愛麗絲漸漸的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之中。
突然,萊恩的嘴唇顫動了一下,無意識的低聲自語道“卡琳娜……”
聲音很小,幾乎微不可查。
但是愛麗絲聽得很清楚。
翹起的嘴角微微一滯,緩緩的伸向萊恩臉頰的手停在了半空。
那隻手一動不動的靜止著,彷彿無所適從,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