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就這樣一路無話，直到登機，此刻陳安安見林亦揚往廁所而去，剛準備起身去看一下他，卻被洛南赫給拉住了。
“你坐著吧，我去。”說著還拍了拍陳安安的肩膀，陳安安有些擔心的點點頭。
當林亦揚從衛生間出來，便與洛南赫的眼神對上，此刻林亦揚的眼神很麻木。
而洛南赫看著林亦揚臉上的少許水珠還有那通紅無神的雙眼，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要用衛生間嗎？”林亦揚側身讓出了廁所門。
聽著林亦揚那嘶啞略微哽咽的聲音，洛南赫莫名感覺鼻尖也有一點酸，腦海中回憶起了自己老師。
還有這一年把自己當孫兒照顧的賀老，即便自己是被迫率先去做改革的，但他也願意相信自己。
洛南赫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緩解一下情緒道：“咳，你別太難過了，人都有這一劫，節哀。”
“嗯。”
十幾個小時後，三人走出機場，便見孟曉東正站在那等著自己三人。
幾人也是不廢話，將行李放入後備箱，齊齊快速上車。
等車輛已經開出機場一段時間後，孟曉東在用餘光看了一眼副駕的洛南赫，和後座的林亦揚和陳安安，見三人情緒還算穩定，才開口。
“老人家昨天去醫院檢查還沒問題，可就在今天中午，便發現其暈倒在臥室，送到醫院搶救，不過……”
孟曉東有些猶豫，再次用餘光看向三人，發現三人都沒太大反應，才又繼續說道：“不過醫院讓家屬將其帶回家，好好守著。”
沒人接話，一時間車廂中的氛圍渲染上了幾分傷感悲涼，三人也各有所想望著車窗外的夜景。
孟曉東剛將車停在巷口，林亦揚便是第一個下車的，看向這個自己熟悉無比的家門，此刻的林亦揚遲疑了，感覺腳步上有千斤巨石般根本邁不開腿。
洛南赫看向害怕躊躇的林亦揚，拍拍其肩膀，“走吧！”
隨後一行人邁步向屋內而去，踏進院門便見江揚和林霖站在門口等著幾人。
“小六，老師還在等你，他老人家一直吊著一口氣。”
林亦揚並沒有接話，兩步並做一步踏進房門，來到臥室，洛南赫幾人也跟在其身後。
林亦揚的幾位師兄還有師母給林亦揚讓開了一條路，林亦揚來到床邊，握著賀老的手。
“老師，我，我回來了。”林亦揚此刻已經淚流滿面了。
此刻的賀老就像能感覺到林亦揚的到來，被其握住的手，雖已經不能用力，到還是拼盡全力的動了動，回應著他。
還不等林亦揚回應賀老，便感覺自己握住的那隻手忽然徹底的沒有了回應，而一旁的心跳的檢測儀突然發出一聲聲急促的提示音。
嗶，嗶，嗶，滴————
“老師，老師，老……”
看著跪在床邊痛哭的林亦揚，在場其餘眾人也都沒能忍住，都偷抹著眼淚。
而一直站在門口的洛南赫和陳安安，也都是雙眼通紅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鼻尖同樣泛紅。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傷感的情緒並沒有消散，就這樣，一行人在屋中陪了賀老最後一晚。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送老人來到火葬場，而今天來的人格外的多，東新城的所有骨幹，還有二代球員的都來了，來送這位東新城的創始人，奠基者。
下午賀老的女兒抱著賀老的骨灰，林亦揚也抱著賀老的照片，一行人又回到了那個院子。
林亦揚跪在簡單的靈堂前，抱著賀老的遺照，忍不住痛哭，此刻的他無比的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一走就十多年。
看著額頭觸地的林亦揚，那豆大般的淚珠一顆顆砸落在地板磚上，此刻他的悲傷沒人會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