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工部一事,齊燁這位曾經罵名不斷地幽王府世子,兇名赫赫。
不少根本沒接觸到核心內幕並且想要破鬼萬人錘的傢伙們,難免擔心這位突然成了親軍司衛的狗東西打擊報復。
誰知這才過去沒兩天,齊燁,被革職了!
沒錯,宮中傳出來的訊息就是這樣,被革職了,只剩下個京兆府主事的官職。
就齊燁這經歷,誰聽到後不是咋舌不已。
搖身一變,文武雙修,武,正五品,文,正七品,升官速度和火箭似的。
然後還沒等起飛呢,又被革職了。
得知訊息的各家府邸、達官貴人,樂的和三孫子似的。
他們未必和齊燁有仇,就是單純的看不慣這小子升官這麼快罷了。
轉眼之間已經過了整整十日,京中還是那個京中,朝廷還是那個朝廷,不會因為齊燁升得快而有任何改變,也不會因齊燁完蛋的快,有任何改變。
齊燁不想改變,也無法改變,他只要顧好自己的賺錢大計就成。
此時城南官道旁邊的皇莊,已經建蓋了不少“工棚”,都是公輸甲帶著王府下人搭建的,就地取材,山上有林,林中有樹,樹旁有石。
今天齊燁起了個大早,現在天還未亮,辰時不到。
馬記商行的東家點頭哈腰,身後是三十多名夥計和數不勝數的牛車、板車以及馬車。
糧食剛剛卸下來,按照齊燁的要求,全是用牛皮袋子裝的,怕淋溼。
東家原名叫餘大貴,後來抱上馬家的大腿,改名馬大貴,之後馬家完蛋了,天天戰戰兢兢魂不守舍。
結果前幾天段平找上門了,說齊燁要買糧,買大量的糧,有多少買多少。
這可給餘大貴高興壞了,做他們這行,只要是上得來臺面的商賈都得有靠山,單打獨鬥想都不要想,一看威名正甚的幽王府世子要買糧,直接以平價售賣,哪怕虧點都行,就想著看能不能再換個靠山。
對於如此懂事的餘大貴,齊燁很欣賞,為了表達欣賞之情,他分文沒給,光打了個欠條,完了落款還是劉旺的名字。
準確的說也不是劉旺的名字,而是旺仔。
可以這麼說,如果以後齊燁不認賬,餘大貴去京兆府報官都沒用。
退一萬步去講,就算他有人證,也有物證,鐵證如山證明齊燁拿了他的糧,審案的還是齊燁。
餘大貴矮胖矮胖的,就是個白胖子,和夥計同樣裝扮,半長不短的頭髮溼漉漉的。
又開始下雨了,斷斷續續。
不說這數百車糧食,光是這些牛皮都快趕上糧食價格了,餘大貴屬於是賠錢賺吆…賠錢受嫌棄。
“你們馬記商行的糧食全運來了是吧。”
齊燁斜著眼睛看向餘大貴,一副審視的意味:“你可不要騙我哦,你知道的,本世子殺人不眨眼的,別看現在我不是親軍了,看。”
齊燁指向遠處驗霸王糧的阿卓:“知道那傢伙是誰嗎。”
“知道知道。”
餘大貴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如今京中誰不知道抱刀司親軍統領是個娃娃臉,長的和受氣包似的,一眼就能認出來。
齊燁是被“革職”了,可這位傳說中的抱刀司統領天天和個跟屁蟲似的跟著齊燁,他能不怕嗎。
“知道就好。”
齊燁朝著餘大貴的屁股踹了一腳:“不怪其他人瞧不起你們這些商賈,一到雨季就屯糧,遇到災民就抬價,不瞧不起你們瞧不起誰。”
“是是,世子爺說的。”
餘大貴陪著笑,朝著自己的胖臉蛋就給了個嘴巴子:“小的該死,小的不是人,世子爺教訓的是。”
“行了,該幹嘛幹嘛去。”
餘大貴猶豫了,最終沒敢開口,施了禮繼續陪著笑,後退幾步才準備上馬車。
“等下。”
齊燁終究還是叫住了餘大貴,沒好氣的說道:“糧不白拿你的,沒利息,只按照市價結算,不過得等過一陣了,然後…看你還算識相的份兒上,如果有一天誰欺負你,你可以報我的名字,記住,是別人無緣無故欺負你,不是你欺負別人,比如誰要吞了你的鋪子商行,而且,只能提一次,懂了嗎。”
餘大貴面露狂喜之色,二話不說就跪在了滿是泥濘的地上,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
齊燁不拿飯的揮了揮手:“滾吧。”
“世子爺大恩,世子爺大德,日後但有差遣,我餘大貴上刀山下火海斷無半點猶豫…”
“好了好了,趕緊走吧。”
欣喜若狂的餘大貴站起身,再次朝著走向皇莊的齊燁施了一禮,這才上車。
這段時間又是搭糧又是搭人工的,圖的是個什麼,不就是混個臉熟看看能不能抱個大腿。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想要攀上王府千難萬難,再者說了,以前他還是跟馬家混的,現在馬家徹底完蛋了,京中這麼多達官貴人,誰想要吞了他的家產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
而且就算他和齊燁混個臉熟,齊燁照樣可以不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