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廣死了。
最後關於太子的事,他一個字都沒露。不然的話,連個全屍都不會有。
朱厚照還是如往常一樣起,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楊廷和從青州來了信。
太子本來在讀張天瑞上的關於醫學宮的建言,聽到劉瑾雙手端著信的時候多少覺得有些意外。
“楊廷和的信?他走了多久了?”
劉瑾回說:“回殿下的話,有十餘日了。”
十餘日了,
時間過得很快。
這段時間,他上午讀書習字,下午練習射箭,之後還要再去一趟坤寧宮、清寧宮,有的時候在別處用晚膳,有的時候回東宮,算是很有規律。
京城的天氣也一下子冷了下來,北風颳得臉像刀子割一樣疼。
朱厚照的衣服已經變得很厚了,從遠處看像是腦袋鑲在白色暖暖的絨毛裡,有時候因為手短,彎一下都會覺得困難。
現在每日寫上一些字,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且經過這麼多天的學習,對於不加標點符號的繁體字文章……只要不是那種特別晦澀或是生僻的詞彙,一般都是可以讀的。
恰好中允官張天瑞在這段時間花了心思寫上了一個醫學宮對策,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其中提到了平民無錢醫病,那麼就要儘量少收費或者不收費,因此得來虧空他提了四個字叫:以盈補虧。
就是針對窮人少收費,針對富人多收費。
想法是不錯的,相對於這個時代有很大的突破。不過怎麼讓富人多交錢這一點,其實寫的不算太好。
但總體來說,朱厚照是滿意的。
具體方案他肯定也要將自己的想法要注入其中,對於這些官員,他的要求就是‘想辦這個事’。
這個人不一定是真的為民著想,
也可能是在太子這裡做一個政治投機。
這暫時還不重要。
只要他願意,
願意就說明站到了太子這邊。
看完了這個,朱厚照又把楊廷和的信拿過來看,
來這封信的名義是謝恩,就是在說他到了青州之後,做了知府,開始俯下身子去了解那些關乎百姓的切身之事,寫了些自己的‘所得’,並將能有這些‘所得’的功勞給到了太子。
若不是太子你派我來這裡,我怎麼會有這些體會呢?
除此外,也加了點噓寒問暖的內容。
“楊廷和,算是有心了。”
聽太子稱讚了這一句,劉瑾也越發的重視起這個人來。
這封信的內容其實倒不如這封信本身重要。主要楊廷和想的起來幹這個事,就說明他當自己是太子的人。
“楊廷和說張天瑞在他出京的時候為他踐行,算是一時君子,替他保舉。還說張天瑞要來拜見本宮。”朱厚照把劉瑾提溜過來詢問,“怎麼到今天還沒來啊?”
該不會這劉瑾又不老實了吧?
劉瑾也是一愣,冤屈感十足,一張老臉全是苦澀,“殿下,有了上次殿下的教訓,奴婢怎敢再去為難他?張中允回來當值許多天了,一直都好好的。奴婢也不知道……他怎麼不來。”
“那他在嗎?你去問問。”
“在的,奴婢這就去。”
最後問出來的結果……是沒敢過來。
這讓兩人都是有些哭笑不得。
“殿下,當初……他病,就是嚇病的。這個人膽兒小。”
“那這也太小了吧?”朱厚照把他的奏疏輕輕扔在書案上,有些無奈。
但心中卻是另一番思慮,膽子小的人至少不敢隨意貪錢。
用人,要把人放在適當的位置。
“要不要去叫他?”
“不了,回頭再嚇出什麼好歹。”朱厚照提筆,這才發現墨水已經幹了。
這天兒啊,太冷。
“將秋雲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