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所有人都被東方奚的歌詞大意所吸引,更為他精湛的表演藝術所折服。
只是他卻就此停止這歌的高潮,不再出言吟唱。
他停下後,眾人久久才回神,嬴政坐在上座,聽得這歌聽到靈魂出竅。
“善,大善。賞——百金。”
嬴政本來有了倦意,但是現在他全然不困了。
“多謝君侯。”
百金?除了久在咸陽那幾位,其他這些沒有見過世面的縣城官吏聞言,不由得都眼睛直了。
尤其是景差、杜允這些人。
百金?
搜刮十年民脂民膏都不見得能有百金?
而這個東方奚獻唱了一詩,居然得到了一百金。
咸陽城和雲陽城的資源差異實在是太多了,秦王一擲百金,在座的幾位聽到一個個都眼前放光。東方奚在他們眼裡,這就變成了一條大肥魚。
這個時候,東方奚也肯定了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隨便一張口,居然就是百金。這夠東方奚修建一套七進之宅,擁有上百的僕人,買數百畝田地。
這一刻,東方奚深刻的感受到了平臺的重要性。
嬴政坐在上座,胸中還在回味這歌的意蘊,能做出這詩的人必定心胸博大,格局高遠。
難以想象,寫出這歌的人居然如此年輕,他看著最多二十三歲。
“吏奚,你如今多少歲?”
“十七。”
眾人聽了,更是驚訝。
秦戟捋著鬍鬚,他不住的搖頭,“難以置信,年紀輕輕居然能作出這樣的歌。且他方才的表演也讓我知道,這小子一直為懷才不遇而感到憤懣。可是既然如此,那為什麼他不來找我呢?”
秦岸搖搖頭,“此子深藏不露,胸中必有大志。”
將軍蒙武聽了,也覺得這小子很不平凡。
這個時候,嬴政咀嚼完了這詩歌,深感缺了點什麼東西。
也只有王者能理解王者。
嬴政問道,“吏奚,你方才獻唱之前對吾言,此歌名曰《歸心歌》,可吾仔細咀嚼品味了一番,這歌似乎言未盡,語未窮。”
“回稟君侯,這歌確實還有幾句,是奚不敢當堂去唱。而且此曲本來是我苦心孤詣之作,所獻本來另有其人。沒想到今日君侯在堂,所以奚只唱了一半。”
嬴政狐疑,“你的意思是,這歌並不是為我而作?”
“正是。”
秦戟眼前泛著亮,看得出來,這小子今天是有備而來。這已經不是要獻唱領賞這麼簡單了。
眾人都見東方奚有意賣關子,卻不知道葫蘆裡到底是什麼藥。
嬴政會心,仰天大笑。
“一個區區十七歲的少年,能夠作出這樣大氣磅礴,氣勢豪邁的歌曲,確實不凡。只是你這歌本來是要獻給誰呢?”
“我們秦國的王。”
眾人聽了,都心裡咯噔一下。知道公子正真實身份的,自然都面色一白;而不知道公子正身份的景差,他再次打翻了酒爵。
眾人的目光自然都略過他。
嬴政並不生氣,“你上前來。”
東方奚這邊走下臺子,穿過拱橋階梯,來到嬴政的跟前。
他的身邊都是高大魁梧的武士,見到東方奚過來,一個個眼神瞬間起了變化,滿是戒備之色。
“不知君侯有何吩咐?”
“你說你要獻這歌給我們的大王,卻又對我唱了一半。這是為何?”
“奚身份低微,恐怕這輩子都難以見到大王。方才我聽縣丞說,您是公子,要稱呼為君侯。我聽說只有王室子弟才能被稱為君侯,我心想,君侯一定能經常見到大王,所以想託您將這半歌轉達給大王。”
嬴政聽了,自然大笑,“好你個東方奚,你的談吐和你的外表一樣引人注目。你猜的一點不錯。在咸陽時,我天天都能見到大王,與大王素善。如今你算是找對人了。我答應你,回去之後就把這歌轉達給大王。”
“多謝君侯。”
“只是你既然要吾代為轉達,為何不把後面的歌也一併唱出來呢。”
“後面的歌,只能讓大王親自唱,我若是唱了,那就是死罪。”
雍裡子聽了這話,把箸都給掉在了地上。
秦王眼中含笑,“竟有如此玄乎?”
“一點都不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