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殿下奪東宮 第23節(1 / 2)

他甚至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若趙臨鳶再如此疏遠他,他便親手殺了杜卿恆,以斷絕她的一切念想!

可他終究沒有如此想下去,因為他依舊想不明白,他用杜卿恆,究竟錯在了何處。

或者這只是趙臨鳶疏遠他的藉口?她如此對他,根本不是因為杜卿恆,而是因為……

褚瑟!

是了,此番相朝大軍凱旋,依照出徵前的約定,趙臨鳶被賜婚於褚瑟,如此說來,她當然想要與自己斷個乾淨徹底了。

想到這裡,褚蕭心中憤意更甚。

他們在紅牆綠柳處分開,走向各自的方向。褚蕭依舊屬於東宮,趙臨鳶則回到了昭明帝賜予她的攬星閣。

暮春裡難得大風,杜卿恆立在風中,在攬星閣的殿門前,等了趙臨鳶許久。

看見她歸來,他立刻笑著迎了上去,卻對上了趙臨鳶一雙悽茫的眼,就那樣看著他,幾近泛淚。

杜卿恆有些無措,抬袖欲為她擦淚,但想到身後牆沿處還站著另一人,他便收住了想要為她拭淚的動作,只輕聲問:“公主,你怎麼了?”

趙臨鳶聲音冰冷,“我有話和你說。”

“現在嗎?”杜卿恆的眼不自覺往身後瞥了瞥,轉頭又對趙臨鳶道:“可是,有個人等了你很久。”

趙臨鳶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竟瞧見扶歡朝她奔了過來,心中不免詫異。

“扶歡見過公主殿下。”

看到扶歡,趙臨鳶當即便收住了面對杜卿恆時的萬千思緒,對她扯出一個情緒平復之後若無其事的笑來,悠聲道:“你找我?可真是新鮮啊。”

扶歡心中有事,未能察覺到趙臨鳶匆匆掩去的不自在情緒,行了個禮後便道:“扶歡有要事相告,還望公主殿下屏退左右。”

趙臨鳶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杜卿恆,問她:“杜將軍也在你說的左右之列嗎?”

扶歡聽出趙臨鳶話中有話,便不作答,只看了看杜卿恆,做了個示意的眼神。

杜卿恆當即向趙臨鳶抱拳道:“請公主容末將先行告退。”

趙臨鳶望著杜卿恆走去的背影,面上看著無事,心下依舊難掩蒼白,可她只看了一會兒便不再看,回過身,領著扶歡往相反的反向走去,一邊道:“說吧,找我何事。”

扶歡落後幾步跟在趙臨鳶的身後道:“公主與太子在前線遭遇圍殺,陛下命三殿下徹查此事,可是三殿下不知派了何人,也不知是從何處抓來了幾名敵軍,帶回了皇城中。”

趙臨鳶並沒有回頭,步子也沒停下,有些懶怠地繼續走了幾步後道:“三殿下行事自有他的章法,要抓什麼人,要查什麼事,他都有分寸,你和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扶歡猶豫了一下,看著趙臨鳶的背影道:“被抓的幾人中,有一人公主或許識得,便是昭雲國二王子趙雲麾下副將,郭笑。”

聽了這話,趙臨鳶驟然停步,面上同時怔了一下。

扶歡立即走了上去,站到了趙臨鳶的身前,“三殿下對抓來的三個人嚴加拷問,郭笑亦在其中,怕是撐不了多久……”

趙臨鳶審視著扶歡,“你的意思,是要我救他?”

扶歡頷首:“是。”

趙臨鳶覺得奇怪,“可據我所知,你與郭笑並不相識,更與趙雲互不相干,不知你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來讓我救他?”

扶歡抬起眼,凝視了趙臨鳶一會兒,“公主想聽實話麼?”

趙臨鳶笑了笑,“若實話不好聽的話,你也可以騙騙我。”

“扶歡來自昭雲國,更與杜將軍是舊識,現下杜將軍奉了王命來到相朝,公主和親tຊ的重任擔在他的肩上,現下公主與三殿下成婚在即,若是此時承歡宮出了什麼紕漏,影響到了公主與殿下的婚事,杜將軍難辭其咎,這不是扶歡願意看到的。”

趙臨鳶向前走了兩步,將扶歡逼退至牆沿後方道:“這話多好聽啊,若是實話該多好,可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因為你根本不會如此顧念杜卿恆。”

說完這話,她便轉身離去,不再搭理扶歡。

扶歡僵在原地,唇瓣顫抖,眶中幾乎有淚水泛出,她心中掙扎了一會兒,顫聲叫住了離去的那人,“公主!”

扶歡追了過去,扯著對方的衣袖緩緩跪了下來,泣聲道:“三殿下將人帶回了承歡宮私自刑訊,這事若傳了出去……若傳了出去,便是個不可辯駁的話柄,對三殿下不利啊!可扶歡人微言輕,根本勸不住殿下。公主,你的話,三殿下總是會聽的,求求你將此事壓下,保全三殿下這一次吧……”

趙臨鳶俯眼看著她,“這便是你的實話?你當真是為了褚瑟?”

扶歡雙手貼在額間,鄭重叩首道:“求公主相助……”

趙臨鳶笑了,是洞悉的笑。她知道,對方的這個理由,也不是真話。

但無論如何,此事既已傳入她的耳中,那麼她也該設法去見郭笑一面了。

*

承歡宮守衛不嚴,何況褚瑟有意藏著抓來的那三人,在他的安排下,這幾日少有人進出偏殿,趙臨鳶身上帶著功夫,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來,不是難事。

可當她縱身躍下牆頭,落在郭笑面前的時候,還是讓郭笑怔了一下。

倒不是因為她的出現,或者說她的出現本就在郭笑的盤算之中,所以這不是會讓他錯愕的事。讓他愣住了的,是趙臨鳶穿在身上的相朝華服。

她穿著水藍色裙衫,裙畔繡著初綻的牡丹,風中下裙漫動,如春花開落,情滿芳華。腰間還掛著一對玉墜,因跳下得太急,玉墜搖晃不休,哐當作響,清而不亂。那純澈的聲音和她整個人一起,與黃昏的濃影混為一色,無限美好。

趙臨鳶一時無法形容郭笑看向自己時別樣的目光,但她也沒心思去想,開門見山便直說道:“郭將軍,我還救不了你。”

郭笑竟笑了一聲,“公主,末將也沒想著讓你救。”

趙臨鳶掃了一眼四周,兩顆樹幹下還留有斑駁的血跡,郭笑身上的傷處不多,人被綁著,雙膝早已跪出了血。很顯然,鞭子沒落在他的身上,可同伴的血,便是對他的威脅和警告。

看著眼下的情景,趙臨鳶大概猜到了這幾日以來發生在這裡的事。

上了戰場的人,往往早看淡了自己的生死,可同伴受的苦,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褚瑟這一招,算是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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