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隨安:喔嚯,這不是巧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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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盛嫂:咱家四郎運氣真這麼差?新年第一天就來了案子?
木夏:我有種預感,今天可能是今年最悠閒的一天。
第249章
捕頭穀梁走在街上, 心裡直打鼓。
他在安都府衙做了十年捕快,六年的捕頭,從沒做過這麼離譜的事兒。
只帶了十五個人, 懷裡揣著幾張嫌犯的畫影圖形,就要去安都城最大的幫派浮生門踢場子抓人, 簡直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活。
身後的十五名不良人, 其中八人是和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另外七人全是假扮的。雖然也穿著不良人的衣服,但氣質完全不搭。
花參軍的臉白得像一塊羊油膏,又嫩又滑,林娘子好像一個微服私訪的將軍,那位靳少門主手腳太長,一時沒找到合適的, 衣服褲子都短了一截,像偷來的,還有四個據說是花氏的護院,號稱四聖, 看起來比浮生門的門徒還凶神惡煞。
“花參軍,您確定是浮生門的人乾的?”穀梁小聲問。
花一棠拉了拉領子,他很少穿領口這麼緊的衣服, 不太適應,加上現在是午後, 陽光大,曬得人冒汗,“放眼安都城, 還有誰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劉長史?”
靳若:“就是他們,沒跑了。”
穀梁和八名不良人冷汗都下來了。
穀梁:“若真是浮生門, 麻煩滴很吶!咱們應該回府衙多帶點人?”
“殺雞焉用牛刀,”花一棠道,“此次只是探探虛實,還是低調行事為妥。”
靳若道,“浮生門的眼線挺煩人的,咱們喬裝改扮,可以掩人耳目,免得把他們嚇跑了。”
一個不良人實在忍不住,小聲嘀咕:“浮生門在安都城一家獨大,個個都是江湖高手,從來都是別人怕他們,何曾見過他們怕別人——”
林隨安眼睛一亮,“你們和浮生門的人動過手?”
穀梁和眾不良人表情訕訕。
“前幾年,偶爾——有過幾次——後來就很少了……”
林隨安:“誰贏了?”
穀梁目光飄忽,“輸滴慘滴……很……”
靳若嘖嘖兩聲,不良人慚愧地幾乎抬不起頭來。
豈料花一棠居然點了點頭道:“甚好。”
穀梁:“……”
甚好個啥啊?
林隨安:“谷捕頭你們有經驗,稍後也可指點一二。”
不良人差點沒跪了:啥經驗?被揍得滿頭包的經驗嗎?這林娘子莫不是來消遣他們的?
可看林隨安眼神真摯,表情誠懇,又不似說假話。
群賢坊位於西市隔壁,出了衙城的朱雀門,面朝金光門方向沿著大街向西走,過興祿、天平、延壽、西市四坊,入坊門再往北走一刻鐘,便能看到街口的鮮肉鋪。
此處是群賢坊的一處坊內小市,十字街口大約有七八家鋪子,果子行、椒筍行、雜貨行等等,方便宵禁後坊內百姓購買日常用品。街上行人紛紛,還算熱鬧。
鮮肉行的位置最顯眼,是黃金鋪位,門口橫著一張厚實的砧板,寬三尺長六尺,砧板上掛著六條肉厚油肥的鮮羊腿和一顆羊頭,砧板上擺著羊肋條、羊肉、羊油、羊雜碎等等,收拾得挺乾淨,幾乎看不到肉沫和血水,一個屠夫在砧板後面磨刀,一個屠夫在坐在門檻上打著哈欠,二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大約是兄弟,眼睛挺大,鬍子挺多,大冷天只穿了羊皮馬甲,露出來的胳膊肌肉飽滿,還挺白。
穀梁硬著頭皮上前,清了清嗓子,“此處可是群賢坊群五街四十四號?!”
兩名屠夫怔了一下,同時站起身,掃了眼穀梁,笑了。
屠夫甲:“谷捕頭,今天是什麼風將您吹過來了?可是家裡缺油水了?”
屠夫乙:“來來來,這是今天剛宰的羊羔,肉還是溫的,您拿一條走!”
說著,解下一條羊腿要塞給穀梁,穀梁神色一厲,“廢話多滴很!”從懷裡掏出嫌犯的畫影圖形,“看看,可見過這個人?!”
畫上是花一棠根據長史府馬伕和侍從的口述精心繪製的賊首,戴著黑麵巾,裹著黑頭巾,露出一雙眼睛,沒有眉毛,連蒙面巾的褶皺都頗為寫實精細,唯一的問題就是,根本認不出來是人是鬼。
二屠夫瞪大眼,“這人誰啊?”
穀梁:“這個人就是昨天行刺劉長史的賊人頭頭,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若是見過他,要趕緊滴報官!”
屠夫二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搖頭,“沒見過。”
“再仔細瞅瞅!”穀梁拔高嗓門,“要是見過還假裝不認識,就是犯了包庇之罪!”
屠夫甲冷笑,“沒見過就是沒見過!”
穀梁飛快看了眼花一棠,花一棠一指屠夫甲,“啊呀,這個人長得好像畫像上的賊人啊!”
穀梁心領神會,“來人!”
兩名不良人抖出兩張黑布,一個遮住屠夫甲的頭頂,一個遮住屠夫甲的下半張臉,穀梁把畫像往前一湊,嘿,還真挺像。
“好滴很!抓起來!帶走!”穀梁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