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番話，張茂楠彷彿失去了全部力氣，幽幽嘆了口氣“二特被製造出來，是為了給特工局除蟲的，二特本身的結構就不太完善，特工又是一個在不必要情況下，很少和部門其他人聯絡的職業。我們的管理權都在局長們手裡，非常不透明。”
“張徵說那事兒是岐海負責的，那就真是岐海負責的？為什麼之前一直沒有風聲？我懷疑這事兒是張徵這個局長負責的，那件事後弄死了岐海，然後所有的黑鍋都落到岐海副局身上！”
聶空怔怔的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在他眼裡神秘強悍的二特，居然被這樣一個訊息矇蔽了雙眼。
一方面，這是高層有特工局內應的原因，另一方面，再強大的部門也都是由一個個人組成的，並非牢不可破，結果被有心人鑽了空子，製造出這麼簡陋、可笑，同時宛如神來之筆一般的騙局。
似乎是感到有些冷，張茂楠把大衣的扣子一個個扣上，她的目光投向窗外，低聲道“巡查組這件事被拖延，也就是說，上面之前根本不知道我們二特已經到了水深火熱的情形。調查組來晚了有什麼後果？無非是可以讓特工局的秘密遲些被公佈於眾，方便他們完成之前對二特的那次大清洗，給他們之後的一系列行動爭取時間。”
“直到二特幾乎被摧毀後，這裡的局勢再也壓蓋不住，上面終於知道了情況，據說這幾天內就會來。這次我親自跟上面溝透過了，雖然巡查組成員還是秘密，但也不光是二特在催，軍方也要求上面派人來，這次應該真沒問題了。”
聶空茫然無語，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不說這個了。”張茂楠看著聶空，認真道“趙博士那個任務，我們已經開會討論過了，目前的分析是，這背後應該是有人在推動。現在很多矛頭都指向宋將軍，一旦軍方迫於輿論壓力把趙博士護送出去，一方面他自身不安全，另一方面，我們指派的護送人員也不安全。畢竟高階戰鬥人員的價值也很珍貴，這很有可能是特工局的釣魚戰術，也可能是調虎離山。”
張茂楠臉色突然有些猶豫“關於這點……張徵也站在了我們這邊，不過我還是懷疑他，他可能是知道事情不可為，沒辦法把你忽悠出去才放棄的。”
聶空非常不想懷疑自己讀魂術偵測過的目標，但張徵沒問題的話到底二特里誰有問題？他微微皺眉道“那現在怎麼樣了？到底是送還是不送？”
“不送，軍方跟我們意見一致，不過趙博士不在研究院了，現在把他安置進了軍管區。在我們的要求下，趙博士的住處距離步將軍的宅子很近，安全方面應該沒問題。”
聶空鬆了口氣，跟步罡天當鄰居可太有安全感了，他之前不太信任這位神龍見不見尾的將軍，可蒙客卻說他是可以信任的，那就信任唄。
兩人離開了二特，徑直前往軍方的主要辦公樓，宋將軍似乎在忙，他們在接待室等了幾分鐘才見到本人。
這是聶空第一次來軍區辦公樓，相比二特辦公樓裡零零散散的忙碌，這裡的一切顯得更加有條不紊。當他走進宋將軍辦公室，第一眼就看到那張大紅木桌後正襟危坐的老人。
辦公室左右守著兩名加持靈魂武裝的高手，一個是三十級甲士，另一個是三十級自然魔師，還有一個身披軍裝的中年男子，應該是宋將軍的秘書。
聶空時常聽人說，這是一個魂武至上的時代，魂武戰鬥力高了，就自然高人一等，受所有人尊敬。但很顯然，實力拔尖的只是少數，而且錢權同樣可以做到這些。
聶空自以為已經混的不錯，但他的實力能做的只有戰鬥，而宋將軍這樣的存在，哪怕自身毫無戰鬥力，也左右著半城人的生死，手底下三十級的高手隨意調遣。
聶空是年輕人，小小的高中生，宋將軍是老人，位高權重的一城大佬，他的思維總是固化在尊敬對方的位置，但突然腦子裡冒出來一個想法，自己和對方差距有多大？
恐怕，也不完全是碾壓吧。
彼此熱絡的打過招呼後，張茂楠提出讓兩位警務員離場，宋將軍同意後，她將上鋼那批裝備的資料放在桌上，把目前的情況講給他聽。
“你們不信任張徵同志？”宋將軍放下手中的資料，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沉聲道。
張茂楠上身前傾，她的表情極其認真“現在的二特高層一定有問題，只不過還沒找出問題所在，我希望將軍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別人，隱蔽突襲，才有可能把他們救回來。”
宋將軍眉目微斂，神色不變道“你是說，我們軍方的情報處也有問題？”
聶空二人沒有回應，顯然是預設了。
宋將軍收回目光，輕輕點了點頭，長嘆了一口氣，把辦公桌角落的長安地圖開啟。聶空視力過人，他一眼就看到，在城南方向的幾片區域裡，似乎有人用筆勾勾畫畫了很多。
聶空記得，其中一個位置，就是地下公寓安置剩餘學生的地方，警戒程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