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擦過宋涼夜的肩膀就衝了出去。
微微皺眉,他轉頭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好久不見她發脾氣了,還以為已經收斂了,想不到觸到了逆鱗,還是一樣。
她原來也是會生他的氣的啊?可真是有意思。
想了一會兒,宋涼夜鬆開哭哭啼啼的陳氏,朝安居追了出去。
男人就是這樣,你表現得太愛他,他反而不會多考慮你,反正你都不會離開他,他有什麼好在意的?
反而就是這樣發發脾氣,讓他知道她也是會生氣,會討厭他的,他才會有些危機感。
跑在路上,安居想的是,她不會再原諒宋涼夜了,這人當真沒有將她放在心上,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但是,當宋涼夜追上來,將她拉住的時候,趙安居的心裡還是沒出息地狂跳起來,回頭看著他,忍不住就掉了淚。
“好了。”宋涼夜手上用力,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低聲道:“這麼生氣做什麼,你是王妃,她只是側妃而已。”
這些話給別人聽,大概沒人會覺得有說服力,但安居是愛他的女人,哪怕他撒謊她都能相信,所以這會兒抱著他就直接大哭,委屈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將方才自己想過的事情,統統都拋在了腦後。
宋涼夜簡直是人生贏家,哄女人就兩句不走心的話,都能讓人聽得感動不已。多少男人真心實意說的肺腑之言,換來的都是女人的“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什麼時候傻姑娘才能遇見溫柔的好男人呢?
此時此刻,仲王府裡只有相擁的兩個人,趙安居覺得這是最美好的時候,美好得讓她可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繼續堅持。
院子裡女人多了就會有麻煩,宋涼夜就是個冷血冷心不想管事的,關上後院的門就任由這幾個女人鬥,只要不出人命,那隨便她們怎麼玩。
趙安居頂著王妃的頭銜,還沒怎麼吃虧,畢竟後院裡她是老大,陳氏再蹦躂得兇,她也能一巴掌拍下去,爽快得很。
因為要借趙地的兵力,宋涼夜最近經常來她的院子裡,安居自然也就高興得不得了。
但是,每次的侍寢之後,挑燈總會端著藥來讓她喝。
起先她問這藥是什麼,挑燈回答是有助身孕的,於是安居也就很放心地喝了下去。
結果幾天之後,陳氏身邊的丫鬟在花園裡聊天,被她不小心聽見了。
“王妃還高興得很呢,以為王爺是寵她,結果每次侍寢之後都要喝避子湯,也是可憐吶。”
趙安居白了臉,眼睛睜得大大的,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不可能的,宋涼夜那麼喜歡她,怎麼可能給她喝避子湯?她若是懷了孩子,他不是也應該很開心嗎?
悄無聲息地離開花園,趙安居回去找了廚房裡熬藥的藥渣來,讓銀鉤送去給大夫看看。
回來的時候,銀鉤一臉沉重:“主子,這是避子湯沒錯。”
趙安居有些傻了,呆呆地坐在床上抱著自己的膝蓋,半晌沒有回過神。
很快就過了一個月,趙安居拿起毛筆,臉色蒼白地開始寫信。
“一月前與瑞雪郡主作賭,如今期限已到。燕仲王沒有絲毫讓妾身失望之處,更別提落淚。進得仲王府,妾身每日都開心不已……”
寫著寫著,宣紙就被水給打溼了。趙安居倔強地抿唇,換了一張紙繼續寫。
她其實已經有些後悔了,宋涼夜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喜歡她,也可能當真只是因為她的身份才娶的她。但是,她沒辦法承認這些事情,也依舊想聽宋瑞雪親口給他道歉,畢竟姐弟一場,宋瑞雪從來沒給過涼夜好臉色。
吸吸鼻子,趙安居將這一封信寫完,封進信封裡讓銀鉤送了出去。
“什麼東西?”
書房裡,宋涼夜看著挑燈手裡的信,滿臉疑惑。
挑燈低聲道:“王妃要寄去趙地的信,奴才截下來了。”
微微一頓,宋涼夜接過來開啟看了看。
成親一個月,他對趙安居算不上好,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在信裡跟趙王哭訴,若是有對他不好的話,那他是會重新偽造一封信送出去的。
開啟信紙,令他有些意外的清秀字跡映入眼簾,宋涼夜挑了挑眉。
這筆跡一看就知道她最近沒少練書法,至於內容……
掃了幾眼,宋涼夜沉默了。捏著信紙的手微微收緊。
“主子?”挑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要改嗎?”
“不必。”宋涼夜合攏信紙,遞給他道:“就這麼寄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