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音不知道是啞了還是怎麼,聽得人涼颼颼的。寧淳兒縮縮肩膀,第一個跑了出去。溫爾雅點點頭,帶著於氏也退下了。
“王妃。”穿金站在旁邊低聲道:“有訊息說,王爺已經將您貶為了侍妾,奴婢與戴銀恐怕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伺候了。”
“沒關係,都走吧。”江心月笑了笑,一雙眼睛紅腫不堪,卻明亮了許多:“不是我的終究留不住,侍妾就侍妾吧,就算是個侍妾,我也該回王府去。”
穿金一愣。
宋涼臣沒回相思苑,而是站在花園裡發呆。夜風清涼,吹得他酒意盡散,清醒之後,疼痛之感反而更濃。
十年樓前江心月啊,他當如何呢?愛不得,恨不得,近不得,遠不得。上天要給他這樣的難題,他除了接著,還能做什麼?她怨他,是怨他對沈美景動了心吧,可是,他大概只是欣賞她的好,若說動心,倒也未必。
未必吧……
“主子。”玉樹和臨風終於從王府趕回來了,一回來就看見世子爺在花園裡望月,一臉的憂鬱。
相互看了一眼,臨風上前道:“王爺對於今日之事十分滿意,讓屬下二人回來,並帶了左軍監軍的令牌給您。”
宋涼臣回過神,側眼就看見臨風手裡厚重的令牌。
左軍監軍嗎?接過牌子,他淡淡地道:“知道了。”
臨風挑眉,這位子來之不易,主子竟然一點都不開心麼?發生什麼事了?
“玉樹,我睡不著,咱們去城外池塘裡採荷花吧。”宋涼臣突然道:“那裡的荷花池很大,荷花也應該很多,可以摘回來一大捧。”
“……這麼晚了,主子怎麼突然想起摘荷花?”玉樹心直口快的,想到啥就直接開口道:“要哄江氏開心嗎?”
江心月最愛荷花。
宋涼臣抿唇,抬步就走:“別多問了,跟我來就是。”
玉樹點頭,臨風自然也跟著走,只是走著走著覺得哪裡不對勁:“主子,世子妃呢?”
“她醉酒了,在相思苑。”
臨風挑眉,目光落在自家主子的手腕上:“那這手環…”
“我開啟了。”
竟然是可以開啟的?臨風哭笑不得,可以開啟的話,又為什麼連他最喜歡的湖藍錦繡袍子都給剪了?
主子長大了啊,這心思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天色微微泛白,太陽昇起的時候,宋涼臣抱著滿懷的荷花回了世子府。
穿金就站在門口,看見他,微微有些驚訝:“世子怎麼在外頭?”
宋涼臣挑眉,這話不是該他問麼?
“你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