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史前回憶(1 / 3)

小說:這個唐僧不正經 作者:飛石

(想了很久,決定在這9月的第一天放出這個章節。這是這書原來的第一章,只是想請讀者幫我看一下,這章和我現在的行文風格,你們更喜歡哪種?如要連續,請直接跳下一章。)

砂輪急旋轉,帶動空氣出沉悶的嘯聲,悶熱的天氣,加劇了人心中的緊張。四道眼光,緊緊地盯住緩慢下落的砂輪。砂輪的下面,靜靜地躺著一塊石頭,通身烏黑,還帶著點點新泥,猶如待產的孕『婦』。砂輪落在石頭上,似乎稍微停頓了一下,又努力轉動,於是便切入石頭中。旁邊的人忽然倒抽一口冷氣,猶如這砂輪是割入他的肉中,『操』控切割機的工人見怪不怪,連半絲猶豫都沒有,於是一片薄薄的石皮很快就被切割下來。工人拾起石皮,仔細端詳,又仔細檢查石頭的切面,然後將石皮遞給了旁邊看的人。

其人中等身材,面象普通,頭似多日未洗,幾乎都要結成綹了,拿著石皮的手還算乾淨,五指修長白淨,但卻一直微微抖,薄薄的眼鏡片擋不住他眼中透出的緊張。這人叫陳易,賭石客。這塊石頭是他買的第四塊石頭,也是他能買的最後一塊石頭了。他前面買過三塊石頭,第一塊花了十萬,切開後什麼都沒看到,切之前工人就告訴他,這是一塊普通石頭,不需要切;第二塊花了三十萬,買到一塊真正的籽料,懷著滿心的期待切開,見了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一點綠;第三塊石頭花了十七萬,切了八刀便見了綠,切石的人見石起意,欺負他是沒背景的外地人,直接搶了石頭。這幾乎耗光了他帶來的所有錢,這些錢真是他所有的錢,因為他所有的財產都變成了這些錢中的一部分。於是他被困在了這個鬼地方。

所有的一切都源於那場很沒來由的爭吵。在此之前,一切都順利得像被上帝祝福過,寒苦讀,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研究生出國,著名大學的計算機博士,回國後擔任某著名公司的技術總監,主管新一代搜尋引擎的研,年僅三十,娶一貌美如花的妻子,非著名平面模特,人生美滿得一塌糊塗。那場爭吵生前,他和妻子正在一起吃飯,吃的那種精緻比的西餐,忽地就說到了中央電視臺第二頻道,因為那個頻道經常播放一個神奇的餐飲節目,上面的廚師做菜精彩比。他以為中央電視臺二頻道好看,有情調,有觀點,而妻子認為中央電視臺的電視都是垃圾。爭執如一粒火星掉入乾枯已久的柴火,迅爆起來,火勢熊熊,一不可收拾。爭吵甚至展到了要動手的地步,全靠餐廳服務生勸住了。華麗的衣服一旦被撕破,通常情況都會被扔入垃圾堆。他的婚姻也不例外。

分手的時候,妻子帶走了他大部分財產,也帶走了他所有的自信和榮光。酒精代替家庭成了他生活的大部分,白酒、紅酒、啤酒、清酒、果酒,昂貴的洋酒、國酒,低劣的燒刀子,如此種種,皆變成了為他消解愁悶的工具。酒喝多了則味,各種親朋好友的勸解幫助也逐漸淡了,他以為他的心麻木了,他以為他開始徹底地忘記了過去。可是,當有人告訴他他妻子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和他離婚的時候,那些酒精麻醉的情緒,自己試圖埋藏的過往,一起立刻轟然地爆了,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窮盡的悲傷,將他的靈魂轟擊得支離破碎。[

他當時有想要毀滅這個世界的衝動,可是他知道自己沒有毀滅這個世界的能力。他又想去毀滅那兩個狗男女,甚至連作案方案工具都準備好了,可是臨了的時候,卻現自己過不了自己的內心,那些曾經的美好在關鍵的時刻全部翻湧上來,讓他選擇了放棄。可是他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要毀滅點什麼的。既然其他什麼都不好毀滅,那就毀滅自己吧,他下了決心。於是在一片驚訝惋惜同情的聲音中,他賣掉了手裡的車子房子及一切財產,走上了賭石的道路。

陳易盯著手裡捏著的石皮,猶如飢餓的野獸看著血淋淋的肉,內心的緊張讓他的手不停的抖。第一刀切下來的石皮沒什麼異常,工人動了動身體,詢問他是否要繼續切第二刀。他輕輕放下石皮,從嘴皮縫裡擠出一個字來,切。這時心裡面卻忽然想起了從家裡離開的時候老父親那悲傷得毫生氣的眼神,那時老父親的心情是絕望吧?他覺得有些心煩。

砂輪重新落下,很快就切下第二塊石皮來,當水流將石頭上的白『色』砂漿沖走後,切割的工人忍不住叫出聲來,見綠了。陳易被工人的叫聲給激了一下,就好像大熱天忽然一盆冰水從頭淋下,立刻淋掉了所有的胡思『亂』想,眼睛也似乎亮了起來。

見綠了?他也跟著大喊一聲。他摘下眼睛,用袖角擦了擦,又戴上,這才湊攏去看。果真是看見了隱隱的綠『色』。

陳易此時內心的喜悅簡直壓抑不住,臉上『露』出了笑容,整個人似乎一下精神了起來。光線從門縫裡透進來,照在他的身上,散出一圈淡淡的暈光。

『操』作切割機的工人看著兩刀就見了綠的石頭,眼神逐漸變得奇怪起來。過了一會兒,他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便抬頭看了看陳易,看到那一圈光暈,不禁呆了一呆。工人起身讓陳易坐下仔細看石頭,陳易沒有想其他,便坐下了。

陳易雙手捧起石頭,如同捧著自己的『性』命,仔細端詳,注意力非常集中,連工人不言不語、神『色』怪異地出了門也沒注意。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陳易才從那種專注的狂喜中回過神來,這才現工人不見了,一股涼意從腳底升起,他想起了他上次被搶的情形。媽的,沒想到自己費了那麼大心思找的人,還是一樣不可靠,他暗自罵道,太不小心了,難道歷史又要重演?

罵顯然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事已如此,只能補救。幸好在之前觀察好了附近的地形,計劃好了逃離的路線。他迅脫下身上的襯衫,裹住石頭,做成一個包袱,系在身上,從戶翻了出去,臨走也沒忘了回頭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他想到自己從一個標準的書生白領走到今天,從安逸平穩走到現在顛沛流離,感到人生真如一臺大戲劇。不過,也真夠刺激的哈,他又想到。內心在胡思『亂』想,腳下卻不敢有半點的遲疑。

就在他離開後一分鐘多點,那工人帶著兩個臉『色』兇厲的人進來了。其中一個平頭,微胖,手臂上紋著一個蠍子;另外一個手臂上紋的是一個蜘蛛,人看起來精幹比。如果陳易還在,一定會輕鬆認出,這兩人是五毒幫的幫眾,上次正是這個五毒幫搶了他的玉石,後來他才瞭解到,五毒幫在這一片盤踞已久,做得就是黑吃黑的營生。現陳易和石頭一起走了,兩人臉上一起變了顏『色』,那工人頓時嚇白了臉,情急中看見了半開的戶,連忙解釋,人應該是跳走了。

“龜兒子”,那蠍子惡狠狠地罵道,“跑,跑得脫,馬腦殼”。卻是一口標準的四川口音。他從褲袋裡掏出一個對講機來,大聲召集手下。

那蜘蛛卻是從腰上抽出一把手槍來,“我們先追?”蜘蛛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把破鋸在鋸木頭,嘶啞難聽。

那工人也極力附和,“咱們趕緊追吧,否則人跑遠了”。

“不慌,他跑不脫”,蠍子卻似乎是胸有成竹。

陳易沿著看好的路線一直狂奔,穿過一片山坡,直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股黑氣直衝腦門,感到渾身幾乎要虛脫,這才減慢了度,但不敢停下來。正好看到前面有百十畝大小一片竹林,心想有救了,便直奔竹林而去。竹林青翠,疏影婆娑,有風吹過,竹竿隨風輕擺,那一片竹林彷彿是海浪一般,輕輕湧動,又彷彿是在歡迎陳易的到來。陳易暇欣賞竹林的美景,急急地奔入竹林,忽地看見一坑,剛好能容納一人,連忙一躍而入。坑底鋪滿了枯敗的竹葉,乾燥鬆軟,正像是為他定做的一般。陳易探出頭來,觀察四周,沒有人追過來,這才放下心來休息。

陳易解下包袱,『摸』出了那切了兩刀的石頭,看著手中的石頭,他不禁嘆了口氣,心想,這個賭石果然是刺激驚險,是消磨生命的最好工具。仔細看那切面透出來的綠,瑩瑩的,像那初春剛『露』頭的春芽,綠的透『露』出一股生命的氣息,但又不是很深沉的綠,淺淺的綠『色』似乎要從石頭裡飛將出來。越仔細看,越覺得這石頭充滿了不凡。陳易為自己的想法覺得有些可笑,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自己的人生充滿悲劇,哪裡來的運道?

但那奇特的綠『色』似乎在呼喚著什麼,陳易還是忍不住輕輕地伸過手去,準備撫『摸』一下那個切面。手指柔柔地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就像撫『摸』的是天上的雲彩,似乎在,又似乎不在,但確切的是『摸』到了。有一絲微微的暖意,沿手指慢慢的爬了上來,就像老朋友的低語,就像情人的耳息,讓人感到舒適比。忽然,這股暖意以飛快的度蔓延到陳易的全身,他只覺得全部的『毛』孔都張開了,這個感覺讓他驚詫莫名,趕忙縮回手來,暖流消失了。

陳易覺得身體裡面生了一些變化,似乎和什麼東西生了關係。他仔細體味,忽然想到了連線這個詞,正如他曾經做過的程式,現在的感覺就好像是兩個程式互聯互通了。莫非這石頭有什麼古怪?他決定再試一下。當他的手再次放到那點綠意上時,他忽然感到了一點生命的悸動,旋即腦海裡浮現出一塊通靈寶玉的樣子來,那寶玉呈通透的淡綠『色』,表面上柔光流動,似乎是有生命一樣。陳易生出了一絲疑『惑』,卻忽然看見那玉動了動,似乎在微笑,似乎是要開口說話。

忽然,竹林外傳來幾聲清脆的狗叫,旋即人的腳步聲、喊叫聲,嘈雜的聲音一下就讓陳易驚醒過來。驚醒之前,他似乎看見那玉有些生氣的樣子。他連忙收起石頭,仍然背在背上。他悄悄探出頭來,透過竹林的縫隙,看見了許多影子在晃動。[

靠,這麼快就追上來了,還有狗,這下怕是跑不掉了,他揀起一塊枯葉,放到嘴裡,心裡一邊暗罵。又想到了背上奇特的玉,暗自禱告,玉啊玉,咱兩緣分恐盡於此,算了算了,我今天反正也不想活了,我就用我的生命來留住你吧,也不知道留不留得住。他想起了他得到石頭的經歷,似乎是這石頭主動選擇了他似的,心理更是惆悵。

五毒幫的幫眾聚集在竹林邊上,並沒有急著入林,他們在等待。只有那狗不停的吠著,讓人覺得急不可耐。過了一會兒,匆匆來了四個人,正是蠍子、蜘蛛還有那工人,另外一個竹竿一樣的瘦高個,胳膊上有一個蛇的紋身,也是五毒幫的當家,叫青蛇。五毒幫五大當家的來了三個,都是為了那塊兩刀就見綠的石頭。

“我說他跑不掉的嘛”,蠍子一臉的陰笑,拍了拍那狗的頭,“有黑山在,沒有人能逃的脫。”那狗聽見主人在表揚他,更加賣力的吠起來,使勁地掙扎,想要儘快衝出去。

三個當家的相互望了望,一起說道“那就讓黑山帶路,進林子。”

可是這時卻有人出來反對,那工人不知從哪裡來的膽子,極力想攔住這些人,說“這個林子不能隨便進,裡面有古怪,前幾天莫名死了很多牲畜,都說有怪物”。

蜘蛛一聽大笑起來,“怪物,老子就是一個怪物,走,進林子”。

那些幫眾立刻喧鬧起來,『摸』刀的『摸』刀,有槍的拿槍,牽狗的牽狗,一起湧進了竹林裡。

陳易看著漸漸靠近的幫眾,心裡的絕望越來越濃。他知道,五毒幫弄出這麼大的陣仗,絕不會放過了他。他索『性』坐了下來,解開包袱,又拿出那石頭來,既然逃不脫,那就在臨死之前再欣賞一下吧。他又開始撫『摸』那石頭的切面,心裡不停的默唸,就像一個父親撫『摸』自己的孩子,又像是丈夫撫『摸』自己的妻子,漸漸地,那種互聯互通的感覺又來了,他又感到自己和石頭息息相通,寶玉的樣子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可以那寶玉似乎是很生氣的樣子,一股冰冷的寒意沿他的手迅蔓延開來,快得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映,那寒意就將他給凍住了。陳易失去了意識,像一個木雕一樣,不能動,那寒意凍住了他的思維和感覺。於是,後來生的事情他就緣看到了。

五毒幫的幫眾忽然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大熱天的,哪來的寒意,眾人都愣了神,那狗也忽然感覺到了什麼,吠聲一下停住,狗耳朵豎了起來,一副緊張的樣子。旋即,竹林裡忽然傳出沙沙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遊動,和竹葉竹子摩擦出的聲音,有人驚叫出來,蛇,好多蛇。那狗唔的低鳴一聲,轉身就跑,那牽狗的幫眾幾乎被帶翻在地。幾個當家的也反映過來,大喊一聲,跑,就理所當然地跑在了前頭。

蛇,到處都是青『色』的小蛇,從枯葉裡爬出,從竹竿上落下,四處遊走,大熱的天,竹林竟然被這些冷血動物給弄得寒意森森。這些蛇遊得極快,有幾個跑得慢的幫眾,很快就被圍上了,蛇爬遍了幫眾的全身,從耳鼻裡鑽入,那幾個幫眾慘呼連連,眼見是不活了。

眾幫眾狼狽比的跑出竹林,青蛇追到竹林邊,卻也像是收到什麼約束似的,也不追出竹林。三大當家的跑得面血『色』,也不知是嚇的還是累的。忽然,蠍子想起一個問題來,看著青蛇的眼『色』就有了幾分怒意,他質問青蛇為什麼也要跑。青蛇也是回過神來,也覺得苦笑不得。他本來是玩蛇的,怎麼也見了蛇就跑呢,他覺得有些羞愧,面『露』慚『色』。他連忙從包裡掏出一個造型古怪的哨子來,放在嘴裡,吹出了尖銳的嘯聲。

聽到青蛇的哨聲,竹林裡的蛇似乎有些慌『亂』,逐漸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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