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富貴說“只因為不相信,所以才來核實一下。”
曹山妮說“那個狗東西,我躲他還來不及呢,還能主動去找他?”
“可吳法天說他看得清清楚楚,連聲音都是你,這還會有錯嗎?山妮妹子,你該說實話。”陶元寶插話說。
曹山妮說“你幹嘛要信他的?我大門沒出,二門沒邁,一黑夜都呆在家裡,他是見鬼了吧?”
蔡富貴對著陶元寶說“我就知道是這樣,算了吧,他神經了,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還真他媽奇怪了,走了,回家睡覺去。”陶元寶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對著蔡富貴說,“明天你早點起,我想帶你去外地考察專案。”
“考察專案?”
“是啊,就是學習經驗唄。”
蔡富貴想了想,說“我不去,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啥?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幹了?”
“是,不想幹了。”
“那你想幹啥?”
“種地唄,踏踏實實種地!”
“臥槽,你腦子是不是進驢尿了?反悔了是不?那好,明天早上我過去,跟你把賬算個清楚。”
說完,陶元寶頭也不回地走了。
曹山妮問蔡富貴“咋啦?你欠他錢了?”
蔡富貴說“是他主動給的,又不是我借他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蔡富貴就把自家麥子被毀,陶元寶主動拿錢資助的事說了一遍。當然,隱瞞的細節也不少,譬如前幾天去縣城被“黑”,以及在醫院的“醜聞”,他都隻字未提。
曹山妮聽完,說“不就一千塊錢嘛,趕明兒我給你,你還他就是了。”
“不用……不用……我有錢。”
“彆嘴硬了,明天我去銀行提了給你,以後跟他劃清界限,不是我挑撥離間,那人心黑,聽說開的那店更黑,專門幹見不得人的生意。”
“你親眼見過?”
曹山妮搖搖頭,說“只是聽人私下裡說起過,不看別的,只看那店裡的門面吧,大白天價都捂個窗簾子,不做壞事的話,用得著那樣了?”
蔡富貴嘆一口氣,說“不過,陶元寶的確也是個能人,起碼比咱會賺錢,這個世道有錢就是爺,否則就是孫子,你說是不是?”
“賺錢沒錯,可不能昧良心啊。”
“唉,有些事說不清,乾脆就不說了,回家睡覺吧。”
“哦,對了。”曹山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壓低聲音說,“你家那快麥地,十有八九是吳法天給禍害的。”
蔡富貴一愣,問她是怎麼知道的。
曹山妮說她早就聽吳法天過狠,說要給蔡富貴點顏色看看。
“他為啥要跟我過不去?”
曹山妮說“說起來也怪我,那天夜裡,他又來幫我看羊,說要託媒來求親,我不答應,他就懷疑是你在我們中間插了一槓子,就狠說一定要報復你,誰承想,你家的麥子第二天就被糟蹋了。”
“他以後又幫你家看羊了?”
“是啊,倒是挺賣力的。”
“那說明他是真心對你好,可不能辜負了人家。”
曹山妮說“又不是我要他來的,願意獻殷勤就讓他獻唄。”
“你也是,幹嘛那麼軸呢?都是打小一塊長大的小夥伴,不能太過分了,你要是願意就答應人家,要是不樂意,就斷利索點,別吊著人家的胃口。”蔡富貴抬頭望望天,說,“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曹山妮一言不回了家。
看到曹山妮掩了門,蔡富貴才轉身離開。
當他走到村委後面的東西大街時,看到兩個黑影晃晃悠悠迎面走了過來。
雖然夜色已濃,但蔡富貴明顯感覺到那兩個人不是自己村上的,心裡就開始打鼓姥姥,不會是又來偷羊賊了吧?
很明顯,那兩個人也看見了蔡富貴,他們停下了,嘰嘰咕咕說了些啥,然後快步跑了過來。
“前面是誰?”蔡富貴問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