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梅靈機一轉,趴在蘭子的耳朵上說“你去支書屋吧,他叫你呢,好好跟他啦啦,興許能幫你找回羊。”
蘭子嗯一聲,鬆開扯著柳葉梅手,抹一把眼淚,抬腳往裡面走去。
走了幾步,見柳葉梅仍站在那兒,就喊她“柳葉梅,你來呀……來呀……還站在那兒幹嘛?”
柳葉梅微微笑一笑說“你自己過去吧,我還有事呢。”
“那可不行。”蘭子說著又折了回來,一把抓住了柳葉梅的衣袖,扯著就往前走。
柳葉梅掙脫著說“蘭子,我真有急事等著辦,再說了,你那事我……我又幫不了忙。”
“上次你都管了,這次咋就不管了?”
柳葉梅一聽這些,心裡直犯彆扭,敢情是被賴上了咋的?上次是因為她不只丟了羊,還人被糟蹋了,擔心她想不開,開導了一下。
這次你是丟了羊,又沒丟人,與我何干?甭說現在自己還不是個村官,就算是當上了,也不一定能管得了。
見柳葉梅站定了不動,蘭子不樂意了,拉下臉說“柳葉梅,正巧你在,就算是你不在,我還得找你去呢。”
“找我幹嘛?”柳葉梅一愣。
“你到屋裡,咱當著支書的面說。”
“啥話,還得當著支書的面說?”
“要不是因為你,俺那五隻羊就丟不了,你知道不?”蘭子一臉邪惡都盯著柳葉梅說。
“我說蘭子,你是不是丟了羊心疼了,瘋了?要不然怎麼會逮著人就下嘴咬呢?”柳葉梅惱火起來,冷冰冰地呵斥道。
“我是心疼,可我沒瘋,更沒亂咬,我那樣說是有道理的。”蘭子理直氣壯地說。
“你有啥道理,你給我說出來。”
“你別走,咱到支書屋裡說,讓他給評評這個理兒。”蘭子說著,又死拖硬拉起來。
柳葉梅氣不打一處來,心想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我就奉陪到底了,真要是閃身走了人,那還不得全由著你一張破嘴了,說不定就當著吳支書的面禿嚕出些啥狗臭屁來!
想到這些,猛勁甩開蘭子的手,邁步走在了前頭,朝著支書屋裡走去。
進屋後,吳支書頭都沒抬一下,邊翻看著報紙,邊問道“蘭子,一大早的你哭號個啥?”
蘭子就哭喪著臉說自家的五隻羊丟了。
“咋丟的?”吳支書喝一口水問。
“昨夜裡被人偷走的。”
“羊在哪裡?”
“在羊圈裡。”
“那你呢?你在哪裡?”
“我在屋裡,睡覺呢。”
“還不是嘛,說來說去不還是怪你自己嘛。”吳支書把報紙扔在了桌面上,瞪著蘭子說。
“怪我?怪我啥?”蘭子愣住了。
“你只顧自己呆在屋裡睡大覺,羊能不丟嗎?上次村裡丟了那麼多羊,警察來了不是也照樣沒有辦法嘛?不過他們把話都說到家了,如果怕丟羊,就各自把自家的羊看緊了,你要是跟羊睡在一塊了,那羊還會丟嗎?”
蘭子一聽這話,眼淚唰地流了下來,痛哭流涕地說“支書啊,俺原來是跟羊睡在一塊了,可……可……”
“可啥可?你倒是說呀。”
“可羊沒丟,人就丟了。”
“人丟了?誰啊,誰丟了?”
蘭子嗷嚎著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聲把嗓子眼給塞滿了,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見蘭子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吳支書就衝著柳葉梅問“柳葉梅,你知道是咋回事嗎?”
不知道是咋的了,柳葉梅竟然忍俊不禁想笑起來,憋著忍著都不行,趕緊用手捂了嘴,轉過身去,卻還是撲哧一聲噴了出來。
畢竟不是笑的場合,柳葉梅趕忙掩飾說“夜裡凍著了,老打噴嚏。”
“打完了?打完了你說,到底是咋回事兒?”
柳葉梅望一眼蘭子,沒敢張口。
“說呀,瞪啥眼呀你?”
“我說不清楚,還是讓蘭子她……她自己說吧。”
“你看看,一個哭鼻子,一個想笑不敢笑,想說不能說,想悶死我咋的?”吳支書急躁起來。
柳葉梅便滿臉同情地說“蘭子,上次是在羊圈裡,跟羊睡在一起了,羊的確是一隻都沒丟,但偷羊的那賊卻把她的身子給……給……”
“給怎麼了?”
“給糟蹋了。”
“真的?”
“那還假得了,不但糟蹋了,還糟蹋的不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