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講,前三甲都是要進翰林院的,也是未來的內閣大臣的種子,後面的名次中,運氣好的會進編修院,比如當年的皇甫尚就是進的編修院,再差一些的會進六部行走,所謂行走,就是實習生的意思。
最差的一些就會被分配到下面的縣中去任縣令或縣丞。
這已經是科舉的終點,終於該做官了。
皇帝喚過宣旨的太監,低頭耳語了幾句,太監點頭稱是。
到了宣的時候,狀元和榜眼都按照慣例進了翰林院,但是探花賈瑞卻被編入了內閣行走。
內閣行走,那就是直接去內閣實習!內閣可是所有透過科舉考試的人的終極夢想!憑什麼他一個第三名就能去內閣行走?為什麼我不行?
頓時在場計程車子們短暫的一片轟然,又迅的安靜下去。
皇帝的表情非常平靜,賈瑞卻皺起眉頭來。
現在絕對不是賈瑞出風頭的時間,政治是一種平衡妥協的遊戲,賈瑞此刻的實力還不足以參與這樣的遊戲。
而且如果按照原劇情,內閣之中還要生很多的風波,也許對大人物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他來說卻有可能會浪費很多時間,耽誤很多精力。
太監繼續宣讀著,剩下的進士們有的被編入六部行走,有的去周圍的州縣認知。
等到讀完了所有人的安排之後,太監也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等著皇帝的下一步動作。
皇帝並沒有按照慣例的勉勵眾人,然後宣佈退朝,而是再次坐直了身體,面朝著所有的進士,問道“諸位,你們將是大周的肱股之臣,朕能體會到你們此刻的感受,但是朕要提醒你們一句。手上的權柄,更是身上的責任,如果你扛不起那責任,建議你們不要追求太大的權柄的好。一旦駕馭不好,身死族滅都是輕的。”
說罷,用眼睛冷冷的看著賈瑞,周圍的進士這才慢慢的感覺到,如果自己是賈瑞這種情況,恐怕還真的不太好,有些剛才出聲音大些的進士,身上都冒出虛汗來。
過了片刻,空氣安靜的要悶死人。
就在這時,一個禮部的官員快步走到了一個傳稟的太監身邊,看了賈瑞一眼,在太監的耳邊耳語了幾句話,那太監一愣,看了賈瑞一眼,又將這句話傳到了皇帝身邊的太監耳朵裡,這打太監也是一愣撇了賈瑞一眼,又湊到皇帝的耳邊,耳語一番。
皇帝臉色有了一些變化,卻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沉默了片刻,皇帝又說道“賈瑞不必去內閣行走了,另有安排。散了吧。”說著擺擺手,轉頭回了後宮。
禮部的那個官員沒有走,直直向賈瑞走來,拱手道“令兄賈珍今天上午過世了,上了遺表,推薦你繼承寧國府系的爵位。”
賈瑞點了點頭,略有些驚訝,但仍舊平靜的接受了。
禮部的官員看著賈瑞,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按照大周的規矩,勳貴是不能在朝廷中任職的,因此如果賈瑞承襲了爵位的話,就無法再走通向內閣的道路。
在這些文職官員的眼裡,一個內閣行走的魅力要比當一個混吃等死的勳貴要強的多。
如果賈珍是其他時候死的,大家恐怕還要懷疑是賈瑞下的手,但是賈珍此刻死去,使得賈瑞失去了內閣行走的差事,反而讓大家慨嘆他的運氣不佳起來。
那又怎樣?
賈瑞冷眼看著那些疲憊了幾天,終於可以放鬆一下的進士們,有些人還向他打著招呼,意圖表明他們說不清的情緒,不知道是羨慕還是惋惜。
賈瑞一一和他們應付,一邊向自己進宮時的宮門走去。
翻身騎上悠然自得的老馬,一路到了自己做南柯一夢的那個地方,放慢了度,仔細向四周望去,終於找到了路邊樹上的那個蜂巢,停下馬仔細一看,又看到了樹上的黑白節大蜘蛛,幾隻肥碩的獨角仙,還有就是樹根底部的一個螞蟻窩。
趁人不備,賈瑞用風月寶鑑一揮,只見樹枝上的蜂巢,樹幹上的毒蜘蛛和獨角仙,還有樹根底部的螞蟻窩都消失不見,全部都被搬到了風月寶鑑的那棵小棗樹上。
此刻不是仔細檢視的時候,賈瑞騎著老馬一路小跑著回到了寧國府。
此時的寧國府一陣亂糟糟,賈珍的遺體就擺在堂中,已有老練的僕人給賈珍換上了衣服,備好了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