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生生不息

時間過得飛快,國子監新生報名的時間又到了。

尹青是已經就在貢監的名額裡,自然可以去國子監讀書,賈瑞又掏了一些錢,給賈環、賈菌和秦鍾也都捐了監,可以到國子監裡去讀書。

不出意外,賈府給賈蘭也捐了監,不過照之前的慣例來說,像他這樣的勳貴子弟根本不用去,沒想到的是,賈蘭居然也到國子監中報道去了。

見到賈蘭來了,賈菌冷哼了一聲,把臉別到一邊去,嘴裡用恰巧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叛徒!”

賈蘭聽到這話,臉上一下紅了起來,低下了頭,過來也不是,不過來又不是。

賈環站在一邊,他本來是也想將賈蘭冷嘲熱諷一番,但看到賈菌先擺起了譜,心中倒先覺得自己不能跟小孩一般見識,自己好歹是比他倆大一輩分的人,怎麼能跟個小孩子一樣呢?

這麼一來,反而把自己擺在了長輩的角度上思考問題,一下想了很多事來。

於是賈環擺了擺架子,拍了拍賈菌的肩膀說道“多體諒人家難處。”然後迎上了賈蘭,將他拉了過來,說道“大家都是為了出人頭地,為了不讓自己的孃親受罪,誰都沒錯。賈蘭也好,賈菌也好,我也好,我們都是守著娘過日子,萬萬的希望只是為了不讓孃的辛苦白費罷了。

我還要好些,父母都在,雖然我是個庶出的,卻比你倆都好些,你們倆呢,又比瑞大哥要好,瑞大哥最是孤苦,從小沒了爹孃,好不容易開了竅,中了秀才,唯一的祖父就氣死了。

我們幾人都是飄零人,生活在邊緣的犄角旮旯裡,互相取暖罷了。誰也看不起誰,誰也埋怨誰,只是知道,個人有個人的苦衷,個人自個往下嚥就是了。”

一番話說的賈蘭低著頭,豆大的淚水便往下滑落著,賈菌梗著脖,哼了一下,但是看他的樣子,態度已經軟了。

賈環笑著又繼續說道“蘭小子是家中嫡長孫,萬事不能自由自主,沒能過來自有原因,現在咱們在國子監裡又和瑞大哥一夥兒了,更要幫襯好瑞大哥,擰成一團,你們說是不是?”

說著拍了一下賈蘭的肩膀,賈蘭急忙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道“是。”

賈菌見一向堅韌的賈蘭都落了淚,也不好再硬挺。賈環捶了他一下,他才緩和下語氣來,說道“是。”

“行了,咱們幾個又在一起了,蘭小子的外公便是這國子監的祭酒,咱們可要好好的沾沾蘭小子的光了!”賈環將這二小拉在了一起,說道“這一段時間蘭小子沒在學園裡,好多新鮮事你都錯過了,我要是你,可悔也悔死了。”

賈蘭到底還是孩子心性,聽說新鮮事連忙忘了委屈,急忙問道“啊?真的?都有啥新鮮事?”

賈環抬起下巴傲然說道“我可不說,賈菌你說嗎?”

賈菌也抬起頭來,故意道“我也不說!”

賈環說道“除非蘭小子好好出個血,把瑞大哥,我們倆、尹青和秦鍾一起叫上,好好吃一頓才行。”

賈蘭連忙點頭說道“使得使得!環叔如何說都使得!”

賈菌驚叫道“賈蘭竟然要出血了!真是稀奇!”

走在路上,慢慢回過味兒來的賈環,覺得自己能夠調和賈菌和賈蘭間的彆扭了,可把自己牛逼壞了,一種驕傲的情緒,怎麼樣撲壓不住的冒出了他的心裡。

國子監的校園裡,朝陽下,一時間三人逗笑快樂,一如從前。

另外一邊,考過舉人的賈瑞,開始認真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因賈敬的經驗教訓,賈瑞知道再考進士恐怕不能夠再用題海戰術,必須要對當前的政治形勢有個細緻的認識,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國子監裡多參加活動,與其他監生多多交流,好在學園裡有四小老師頂班,倒令他清閒不少,能夠好好的在國子監裡活動一番。

但是他實在是不擅長詩詞,又對逛青樓實在是有些敬謝不敏,主要是對這個時代的化妝術有些過敏,更對融入這個時代的所謂知識分子階級缺乏好感,想來想去,還是在國子監裡自己設立了一個“理學社”。

只是他之前都沒有什麼好友,認識不了幾個人,並沒有什麼人來報名參加他的理學社,只有那五個小秀才一股腦全加入了他的理學社,並熱熱鬧鬧的活動起來,一時間人雖然不多,倒也熱鬧。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又到了童生考試的時節,這一次由四小秀才帶隊,一起參加了考試,這一次全學園考上了以李七斤為的四十六名童生,這一次賈瑞有了錢,便一口氣將想要出去找工作的三十三名童生全都僱傭了下來,每月給開五錢銀子的薪水,和市面上基本相平。

剩下十三名願意繼續參加考試的童生就在學院裡繼續努力讀書,然後再由孩子們出去宣傳招生,這一次普通招生的名額是兩百名,學費也提高到了五兩。

不過另有五十名的免費生名額,這是面向優等生孩子招收的,另有一百五十個助學貸款的名額,利率很低,學費在三年內還清即可。

五兩的學費已經是一個高價了,但是在一百多號孩子的宣傳下,尤其是這麼高的中童生率和考秀才率,不少家境還算不錯的小康之家紛紛擠著頭皮將自己的孩子送了過來,參加學習。

也有一些家境雖然並不優渥,但是孩子很聰明的,也將孩子送了過來,想要博一搏免費生和助學貸款,好歹已經是改變家族命運最好的機會,周圍的家庭已經關注了許久,又見著學園裡年年漲學費,生恐明年的學費更高,都急著來報名來了。

這次預備開學,賈瑞已經有錢將整個學園全都修整了一番,帶著孩子們,給所有宿舍都安裝了暖氣,又新建了一個澡堂子,給澡堂安裝了暖氣熱水和自來水,又重新建了一個更大的新廁所,下水道用青石板鋪成,直通化糞池。廁所也是安裝了自來水系統,不僅可以用自來水洗手,更可以用自來水沖走糞便,衛生了許多。

此等生活設施,可是連皇宮裡都沒有的,讓這些孩子們大呼驚奇的同時,也深深享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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