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襲爵

按照傳統,賈珍的遺體就抬到了賈府的家寺鐵檻寺中停放,要停放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下葬。

“賈珍死了?賈珍應當不過四十,怎麼就死了?”回到後宮,皇帝低聲的問道。他覺得有些蹊蹺,當下叫了個太監來,耳語兩句,就去做別的事情去了。

當下宮中就出了一隊人,先去錦衣軍中帶了一些仵作高手,來到賈府停靈的鐵檻寺,反覆檢查了賈珍的屍體,後又回到了宮中。

“沒有任何問題?只是縱慾過度而死?”皇帝聽到這個訊息也是十分鬱悶。“真是爛到骨子裡去了。死得都那麼尷尬。”

“至於這個承表要襲爵的賈瑞,這個賈瑞如何?”

聽到這麼個賈瑞的日常表現之後,皇帝是越聽越是陷入沉思。

他一直在想辦法搞一搞對大周朝造成越來越大壓力的王公貴族們,一直在找一個又容易拿捏又能夠牽扯更多家族的點,原本就想從風評最差的寧國府下手,誰曾想居然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

“這賈瑞自己還考上了進士,名次還不錯,與貧士派計程車子走的很近。說明他的行事作風應該和讀書人差不多。又能使出這樣的手段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本來就是準備讓他在前探路,去內閣將水攪渾攪渾,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不如就讓他在貴族中,正好與朕做開路先鋒。”

當下皇帝又令太監找出賈珍的“遺表”,想了想,硃筆一批,又想了想,改了一個字,然後就用了寶印,此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沒兩天,禮部傳來喜訊,賈瑞襲寧國府三等爵輔國將軍,賈珍是三等威烈將軍,按道理來說,賈瑞應當是四品的爵位,怎麼居然還是三等的爵位?賈瑞仔細想了想,又按照慣例上了奏章,但奏章裡的內容,卻有些說頭,在其中明確的表達了想做皇商的願望。

頓時整個朝堂譁然,這件事幾乎是前無僅有,大大出乎眾人意料。

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來講,應當是按照血緣的親疏來傳承家產或爵位,即使有立賢和立長的爭論,但也都在自己的兒子裡選,從來沒有說是家裡還有其他男人,卻從外面過繼一個過來繼承家業的事情生。

賈珍的親兒子賈蓉躺在病床上還在苟延殘喘,爵位就成了賈瑞這樣一個“外人”的,這實在是太過有違禮制了!

另外,一個勳貴,居然主動要求做皇商,這簡直是自貶身份,更讓勳貴們無法接受。

因為在內心深處,他們認為自己是和皇權抗衡的重要力量,如果投向皇帝的話,那朝廷的平衡不就被破壞了嗎?

大家議論紛紛,卻並沒有形成特別鮮明有效的爭論,尤其是四王八公既沒有反對,也沒有承認,在賈瑞舉辦典禮繼承爵位的時候,也只是派了下人送了最基礎的禮品,整體保持了比較詭異的沉默。

原本有心挑事鬧一鬧的寧國府賈姓男子們,全都有點懵,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是?

奈何賈府的這些人,多年來好吃懶做,一點能力都沒有,就連編排賈瑞罪行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聚在一起跳腳罵娘,卻無半點辦法。

能這麼快被封爵,賈瑞本人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的,他還做好了等賈蓉襲爵,後又“死去”,自己再襲爵的準備,沒想到賈敬告訴他,不必擔心,還說皇帝正等著貴族中出點什麼狀況,只會推波助瀾,不會按章辦事的。

果不其然,這一出令賈瑞也有些出乎意料。

一時間與賈瑞襲爵相關的氛圍顯得十分詭異,雖然還沒有生什麼事情,但是有點嗅覺的人都感覺著,似乎有什麼風暴在生成。

又是開祠堂祭祖,這一次賈瑞身穿著寧國公當年征戰沙場的鎧甲,在進入祠堂的時候,仍舊是輝光大作,令人矚目。

就在襲爵的時候,皇宮裡的太監又來宣旨,念賈瑞忠心耿耿,特提升他的爵位到一等爵。

眾人又是一陣更加不平衡的議論。

襲爵之後,賈瑞按照規矩該去朝中謝恩,倉促之下卻沒有現成的一等爵輔國將軍的官服,賈瑞又不願意穿別人的服飾,沒奈何之下,只得穿著一身進士探花的長袍來到了朝中。

這也代表了他的態度,或者說他的底色。

他賈瑞,是一個讀書人出身。

到了朝堂上,賈瑞雖然也是站在靠前,但並不是最前面,而是在勳貴那一階級的第九名而已,在他前面,有兩個年紀較大的親王,另有其他王公貴族。

站在最前面的有兩人,文臣是一個內閣大學士,已經垂垂老矣,看來精神頭已經不好。

武官最前面空著一個位置,那個位置是留給王子騰的,王家的當家人,也是金陵四大家的為者,此時正任九省都檢點,相當於是九省總督,算得上是權傾朝野。

據說當今皇帝當年並不是太子,也不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當年就是在京營節度使王子騰的幫助下,才坐上了皇帝。

而原太子無疾而終,封了義忠王。原皇帝則做了太上皇。當年賈敬應該就是牽扯到了這些事中,以至於躲避爵位傳承,只是一心修道。

雖然北靜王一心想要對付薛蟠,並防範王子騰的反擊,但是朝中的人都以為北靜王是想要對王子騰下手,而只是從薛蟠著手而已。

誰不知道現在的皇帝又多忌憚王子騰,又有多依賴他。

順著武將的隊伍一路向下看去,卻沒有幾個特別像樣的。畢竟周朝承平已久,武將也多是蔭臣,因祖上是武將,自己才做了武將,並沒有幾個是透過軍功殺上來的。

前面仍是太監宣讀了一些重大決定,請各大臣商議,由內閣輔大臣定奪,輔大臣只是說道“請聖上聖裁。”其餘一切不管。

都商討結束後,皇帝又順口提了一句“寧國府三等爵威烈將軍賈珍歿了,其父賈敬收賈瑞為繼子並襲爵,朕聽說這賈瑞乃是寧國公屬意之人,曾有祖先顯靈,故賜封其為一等爵輔國將軍。宣賈瑞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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