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南宮餞拖著疲憊的身軀踏入家門。
房內有他不想觸及的人,他以為鳳清時今天會衝出來,阻止這場婚禮,南宮餞苦笑,他倒是忘了,鳳清時是和他一樣冷心冷情的人。
“隊長,要不然離婚吧,”九黎有些難受,他家隊長活得也不容易。
“離婚?”南宮餞苦笑,怎麼離?剛結婚怎麼離?鳳城所有人都看到了。
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是植深於靈魂的責任告訴他,除非農甜犯了什麼事,否則他不會先提離婚。
這是從小接受的思想,身為丈夫的責任。
“你回去休息吧,讓我好好想想,”南宮餞坐到地上,優雅高貴的頭顱垂下來,像只戰敗的孔雀。
九黎嘆氣,“隊長,你當初就不該說娶農甜,婚姻大事,你當個兒戲,說娶就娶。”又不是喜歡,喜歡他也不說什麼,關鍵是直接就說娶,連個準備都沒有,這事說起來也怪君長安,沒事跑他們鳳城搗亂。
南宮餞沉默,眸色迷離。
九黎搖頭,隊長一直都很悶,什麼事都憋在心裡,想做什麼從來都不說,直接就有結果,這樣一個人真的很累。
“隊長,鳳城也沒什麼事,不如你出去放鬆一下心情。”九黎建議道,自從前段時日隊長放鬆心情回來,整個人不見輕鬆反而深沉起來,九黎只能在旁乾著急,直到無意間看到藍月手鍊出來在隊長手裡,才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九黎還是不明白,藍月明明是農甜的,隊長為什麼還是黑臉,昨日,隊長一直說服不了南宮老爺子,直到隊長拿出了藍月,老爺子才閉口,允許農甜進門。
南宮家誰不知道,藍月是隊長送給救命恩人的,曾經放話只要找到它的主人就娶她,那時候他們就知道,藍月的持有者就是未來的女主人。
“隊長,其實農甜也不是那麼難堪,就起碼長得俏,對你更是真心實意,”九黎不怕死的勸道,實在不忍隊長再頹廢下去,“一個男人一生不苛求一個多麼完美的女人,只希望有個和自己靈魂契合,心心相印的女人,農甜雖然有些不堪,最起碼她是真心待你。”
南宮餞痴笑,她真心對待的恐怕是南宮家的權勢。
九黎一抬頭就看到走來的南宮父,恭敬地拱手。
南宮父一來就看到消沉的南宮餞,沒好氣地對著九黎揮手,示意他趕緊下去。
在南宮老爺子的淫威之下,九黎只能灰溜溜的逃走。
南宮餞一直低著頭,並未現父親的到來。
南宮父看向夜空,在他心裡除了鳳清時,任何人都做不得女主的位置。
“離了吧!我南宮家丟得起這個人!”南宮父幽幽出聲,反正除了鳳清時他看不得任何人,就算持有藍月也不行。
“一串手鍊,我南宮家賠的起,”無論如何也不能因為兒時戲言就賠上一輩子。
手鍊!南宮餞握住藍月,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鳳清時之間的關係開始改變,南宮餞閉眼,心止不住地疼痛。
也就幾個月的時間,人群喧嚷,很多人都指責鳳清時的時候,因為一串手鍊,他選擇了另一個人。
命運就是如此可笑,一次選擇,終生的故事。
“不能離,父親,”南宮餞抬頭,是南宮父從來沒有見過的倔強,“父親,你就斷了鳳清時做夢兒媳的念頭,她永遠也不會了。”
“農甜才是!”南宮餞強調,不只是對南宮父強調,也是對自己強調。
“從小到大你就告訴我責任,教我如何做人做事,”南宮餞輕語,“這次也不要例外,按我們家一貫的條例規矩,農甜沒有犯錯都不能提離婚。”
南宮父張口,他很想說這次其實可以不用遵守規矩的,從他回來,從軍隊回來的時候,他就自由了,不用再用那些條條框框的要求自己。
“父親,夜色已深,您也回去歇息吧,”南宮餞站起來,冷靜的就像是個貴族王子。
“賤賤,我是不是做錯了,”南宮父感到眼睛酸酸的,想到從小就對南宮餞要求嚴格,倒是忘記了他的想法。
南宮餞搖頭,“沒有,日後我若有了孩子,我也會這樣要求他,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好!”南宮父拍上南宮餞的肩膀,看著這個比他高一些,壯實的兒子,一時五味雜陳,“我南宮家的男兒,個個都是真男人!”
南宮父不再說什麼,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裡不想著怎麼把鳳清時拐過來當兒媳,農甜只是暫時性接受,一旦犯錯,就讓兒子和她離婚。
躲在暗處的農甜咬著嘴唇,父慈子孝的場面在她看來要多可笑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