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升到城頭,一頂極為雅緻的轎子停在了鎮安軍營的營門外。新兵們正在練武場操練。
書童叉手立在轎子前朗聲說道“快去入內稟報,汝南許先生前來拜會王協小友!”
汝南月旦評許勳許子將的大名如雷貫耳,守門計程車卒自然是聽過的,更別說最近在城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許勳與鎮安營王協的賭約了。
守門計程車卒不敢怠慢,告罪一聲急忙前去稟報趙社。
趙社訊息靈通,一早皇宮下詔的事情,一經傳出便已引起整個洛陽城的轟動,他怎會不知。此番許勳前來必定也是為了此事而來,這賭約之事轟動全城,趙社不敢怠慢,連連移步至營門之外。
對於許勳,趙社自然是瞭解不少的,許勳雖無一官半職在身,卻對時事點評頗多,見解毒辣而準確,更重要的是大將軍府上入幕之賓,地位崇高,可謂當代名士,這樣的人物雖手裡無權無勢,但是動動嘴皮子便可能要你聲名顯赫或是聲名狼藉,著實的得罪不起。
趙社出了營門,見到許勳已立在營門前等候。
趙社大步走進拱手作揖笑道“許先生,久仰大名。”
許勳也拱手還禮道“趙校尉,久仰久仰。”
趙社讓出一條道來說道“許先生,快快裡面請,我這就命人叫王協出來。”
許勳微笑道“謝趙校尉好意,軍伍之地許某一介布衣還是不進去了,我還是在此等王協小友吧。”
趙社見許勳不願進入軍營也不推辭,只是乾笑一聲,此時只聽營內一陣喧鬧之聲,他轉頭看去,只見王協遠遠而來。
王協一襲白袍,素雅乾淨,大步在前,身邊左右是袁紹與曹操,身後一眾新兵、教官跟隨,氣派非常。
王協走出營門,拱手向許勳和趙社恭敬施禮,“王協拜見許先生,參見趙校尉。”
趙社點了點頭,許勳拱手還禮笑道“小友妙算,老夫願賭服輸,特地前來奉上白銀千兩。”
許勳身後的書童手中捧著一個精緻的小木箱,那書童走上前來,許勳開啟木箱,裡面正是白花花、整整齊齊的白銀。
此時營門之外,不僅有南營計程車卒,還有不少好事的百姓,道路兩旁不少百姓聽聞許勳親自來送銀子紛紛放下手中活聚集過來,不多時已是將周圍圍的水洩不通,就連兩旁房屋二樓包括樓頂都有人或站或坐在那裡觀望。
這是件極為轟動的事情,不少人為了見一見名士許勳的風采,更想看一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平民布衣可以贏得與許勳的賭局。
隨著許勳書童取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箱,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這木箱所吸引了。
在木箱開啟的一霎那,不少在場的人都紛紛出驚歎之聲,不少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一千兩銀子是什麼樣子,如今見到不免驚歎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要知道東漢時期,一個普通百姓家庭年收入不過一千錢到兩千錢,摺合白銀不過二兩,七品縣令年俸摺合白銀亦不過五十兩。千兩白銀堪比朝廷一品大員兩年的俸祿,對於王協和在場眾多尋常布衣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想都不敢想的。
王協見到這銀子也是兩眼直,只是他略作剋制,在眾人面前不可顯得見錢眼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王協笑著拱手誠懇道“許老重諾,不愧為當代名士,晚輩佩服,此前失禮之處請許老一定不在見怪。”
許勳哈哈一笑,撫須言道“老朽願賭服輸,只是還有一事不明,還請小友賜教。”
王協拱手謙遜道“許老請說。”
許勳笑顏看著王協開口道“當日許某推測王美人可能為後,乃是王美人不論出身地位,得寵程度皆在眾美人之上,故而有此一斷。不知小友為何斷定何皇后可以鳳袍加身呢?”
此時將這裡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軍官、新兵、黎民百姓紛紛鴉雀無聲,都打算聽聽這個剛剛贏得了一千兩白銀的少年會說出何等高見。
王協心中暗想,此事史書記載他當然知曉,可如今可不能這麼說,他思量再三緩緩開口道“那日王某玄武門外遠遠得見何進將軍一年,見他面有紅光,掐指一算命中有貴人相助,再觀星象,推算個八九不離,故而斗膽與先生一賭。”
許勳訝然,“小友也會佔星卜相之術?不知師從何人?”
王協拱手笑著繼續胡謅道“家師乃一介散人,不許晚輩提他的名號。”
“哈哈哈。”許勳聞言撫須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便不問了,看小友年紀輕輕,道行不淺,想必令師尊定是一介世外高人吶。”
就在此時,只聽一陣鑼鼓聲響,眾人皆被這鑼鼓聲所吸引,向後看去,只見人群迅分出一條道來,一列甲士持長槍列隊而來,當中一頂紅色轎子。
那紅色轎子緩緩落下,一名中年宦官服飾的男子緩緩走出。
趙社連忙拱手拜道“下官鎮安南營校尉趙社參見王公公。”
許勳也作揖拜道“草民許勳拜見王公公。”
王協並不認識此人,但見趙社參見,知道是個官大的,也急忙拜見。“草民王協拜見王公公。”
此時趙社身後袁紹、曹操等人也紛紛拜見。
只見曹操與袁紹低聲說道“怎麼王甫來了?還帶著這麼多御林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