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可是真的？”殷老丐還是有些不願放棄。然而水雲這次連話都沒答，只是盯著他的眼睛，用眼神告訴他自己沒有撒謊。
殷老丐見狀，頓時整個人的氣勢都萎靡下來，但還是抱著僥倖般的意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姓南宮？”
“抱歉，我無名無姓。”水雲冷冷的回道。
“無名無姓？”
“我從小就是孤兒，後來被師父撿回道觀，因為我是他撿到的第一個孩子，所以便一直管我叫道一，後來師父仙去之後，我繼承了道觀，便改道號為水雲道人，因此我一直都沒有自己的姓名。”水雲解釋道。
“你是你師父撿來的？那你師父有沒有親生孩子？還有，你師父可是姓南宮？”殷老丐似又恢復一點希望，眼神期待的問道。
“不知道，師父雖然大多時候都和我們幾個弟子在一起，但也經常單獨下山，他在外面有沒有孩子，我確實不清楚，但我師父一直都自詡為出家之人，又從來沒有過婚娶，自然不太可能有孩子。至於你說我師父是不是姓南宮，這倒是真的，可你怎麼知道？你認識他老人家？或者說，你的內功也是我師父傳授的？”水雲解釋完後，又立即反問道。
“哼！我可不認識你的師父，而且我也不認為你師父有資格傳授我什麼。”殷老丐不屑的說道，全然不顧及水雲有些難看的臉色，而後又繼續問道“你師父有幾個徒弟？他們可都學了這套內功心法？”
水雲對殷老丐的態度著實氣惱，但他也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還是強忍著回答道“那倒沒有，我師父本來傳授我們的是另一種練氣訣，只因一次我偶然撞見了師父在修煉這套內功，待他現我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將之傳授於我，只不過傳授前，一再叮囑我不要對其他師弟說起，也不要輕易讓外人知道這套功法，所以到現在我的那些師弟也不知道有這套功法的存在。”水雲說的句句屬實，一方面自己也不擅長撒謊，另一方面，也是要殷老丐知道這些後，不會再去找自己那幾個師弟的麻煩，既然他能找到這裡來，難保不會查出自己師弟們的下落。
殷老丐一直盯著水雲的眼睛，只要後者有半點說謊，他有自信能瞧得出來，然而水雲的神色一直都沒有什麼異樣，這不禁讓殷老丐大失所望，語氣有些黯淡的說道“你師父既然將這套功法授予你，那麼看來他是沒有子嗣了。我還以為南宮氏騙了我爺爺，如此看來，記載上說的都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命，這就是命！”老丐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竟哈哈大笑起來，只是笑中滿含悲憤與無奈，畢竟自己忙活了幾十年的東西，最後卻什麼也沒得到，換誰一時間也無法接受。
水雲皺了皺眉，適才聽他所言，所謂的南宮氏和他爺爺有什麼關係，但他都這般年紀了，想來他爺爺也早已不在世上，那麼這個南宮就不會是自己的師父，十有八九，是師父的祖輩，以此推斷，很多年前，要麼是師父的祖輩將這套內功傳授給了殷老丐的爺爺，要麼反之，但真相究竟如何，卻也無從猜測。
見殷老丐已經停止大笑，水雲便趕緊問道“雖然你現在心情可能不太好，但我還是有很多疑惑需要你解答，你......究竟是誰？為什麼也會這套內功心法？你所說口訣的下一段，又是什麼？”
殷老丐笑完後，突然覺得心灰意懶，對水雲的提問，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我是誰，你不必知道，知道了於你也沒有好處。而且聽了我剛才說的話，你自己也應該猜出我會這套內功心法的原因了吧？沒錯，是你師父的祖輩傳授給了我爺爺，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南宮氏只傳給我爺爺上半套口訣，卻沒有傳授下半套，理由是他自己也只知道上半套口訣，當我檢視爺爺留下的手記時，還以為是爺爺上當受騙，可如今連你這個南宮家的唯一傳人也只知半套，那麼這下半段口訣，看來是真的失傳了。”殷老丐沒把事情說全，而且還撒了一些謊，他知道南宮氏傳給爺爺功法的原因，只不過這個原因實在不易對別人說出，不然怕是要平白生出許多禍端來。
“原來我所練的這套內功，口訣竟只有一半，我練了那麼多年，卻沒有覺。”水雲自語道，不過並沒刻意降低聲音，殷老丐聽得真切。
“你當然不會覺，因為單單只是上半口訣，就足以媲美世間最高深的內功心法！若是有完整的一套，那麼別說是武林第一，就算是想成為天下至尊，也無不可！”殷老丐有些激動的說道，隨後便又消沉下來，嘆息說“可惜啊，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下半口訣就這麼失傳了啊！”
似是又想起什麼，殷老丐抬頭看著水雲，問道“你是不是把這套功法傳授給了你所有的徒弟？”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水雲謹慎的問道。
“你倒是心寬，也對，反正你本也不知道這套功法的厲害，傳給徒弟也無可厚非。”殷老丐盯著他，又道“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此內功心法，若未練至大成，也就罷了，若練到你我這般境界，那就絕不能隨意在人前顯露了，否則很可能引來殺身之禍，就算自持武功高絕，不怕別人來犯，可白白平添了諸多的麻煩，也總會令人不爽。你看我只是在破廟裡露了一手，便被別人瞧出端倪，要不是老頭子我輕功好，早早甩掉了跟蹤之人，只怕後續會有數不盡的麻煩，所以你最好找個機會將這些告訴你的徒弟，免得惹上麻煩。”殷老丐本就不是大奸大惡、無理取鬧之人，一旦確定了水雲沒有說謊，也沒有要把道觀掘地三尺的念頭，反而好心提醒了幾句。
“多謝你的提醒，我會告訴他們的。”水雲雖然對殷老丐還是有些戒心，但還是拱手道了聲謝。
“行吧，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況且咱們也算早有淵源。我的夢是碎了，但也不能白來一趟，你那個小徒弟，叫什麼葉嵐的，性格很對我胃口，我想傳授給他一些武功，也好歹讓老頭子有個傳人，不知道長可否同意？”殷老丐雖然一時間受到了巨大打擊，但他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不至於精神立時垮掉，想起那個挺有趣的娃娃，不禁又起了愛才之心。
“哼！這還用問我嗎？事前在樹林裡的時候，你不就是在傳授他武藝嗎？”水雲冷冷的說道。
殷老丐眯了下眼睛，笑道“嘿嘿，既然你知道我不是在傷害你徒弟，當時為何還要對我動手？”
“擅闖水雲觀，這個理由夠嗎？”水雲看著殷老丐，沉聲道。
“夠了夠了，好啦，不說這些，再說下去又得打起來，老頭子我現在可沒心情打架，走了，看看咱倆的寶貝徒弟去！”說罷，殷老丐便走出了屋子，水雲看著他的背影，眼睛竟露出一股怪異的神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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