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聯軍

下總國位於房總半島中南部,西面為武藏國,北臨下野國,東北方被小具川等河流與常6國隔開,南方沿著下總檯地與上總國交界。其地形狹長,東邊透過鹿島浦和九十九里浜與海洋連線,西南部是一片內海。國內主要以平原為主,同時又因為有著較長的海岸線及優質良港,農業、漁業都很達。但也恰恰由於如此平坦的地勢,下總國一直以來是島國內亂的源地,而小的豪族又很難憑藉天險據守,大多都是依附於大規模的勢力,由此造成了關東八州中少有的“清一色”。

在下總國,後北條家及其盟友千葉家,幾乎可以算是此地唯一的勢力。此等局勢最早可追溯到天文七年,第一次國府臺合戰爆,明面上是古河公方嫡脈的足利晴氏與支脈的足利義明(小弓公方)的對立,實際上是後北條家先代家督北條氏綱與房總國霸主裡見義堯在爭奪房總半島話語權。此戰,以後北條家大獲全勝告終,自此下總國主體被納入北條家的統治下,成為後北條關東制霸的一個極其重要的節點。

作為後北條家控制下總國的重要助手,千葉家在下總國一家獨大,本領動員能力可以過萬人,因而景光在率軍進入下總國後,並未敢直接起進攻,而是又給佐竹、裡見家傳去了書信,意欲三方合圍千葉一族。

討伐下總國豪族,唯一的好處就是此地城池大多都是易攻難守的平城,對於下總國抵抗軍來說,野戰幾乎是唯一的選擇,這無疑對景光等人是有利的。

收到景光的訊息,佐竹義昭領兵兩千餘人自常6國再次南下,裡見義堯之嫡子裡見義弘領兵三千北上,與景光在東葛飾郡關宿城一代集結。同時,在此地盤桓的前代古河公方嫡長子足利藤氏,也攜臣屬領兵一千餘人加入了軍團,由此組成了一支近萬人的隊伍。

考慮到足利藤氏此時自稱新任古河公方,雖說正統性不足,但仍可以算是反對後北條家手中的那位傀儡“葛西殿”足利義氏的一面大旗,因而景光以足利藤氏為總大將,自己則是以副將身份指揮作戰。

聯軍的第一站關宿城,原屬於古河公方勢力範圍,地處利根川與江戶川分流點,是內6大河入海的重要閘口,其政治、經濟的意義更甚於其實際價值。且其城池形制較為古老,防禦能力不足,被聯軍當作開門紅的不二之選。

畢竟此地遠離相模國,負責守城的又是後北條家的隊伍,其僅僅做了象徵性的防守,便撤出了城池往千葉家所在的下總國東部撤離,將此城拱手讓給了景光所領聯軍。輕取關宿城,無疑為聯軍打入了一劑強心針。到嘴裡的肉景光自然不會客氣,未徵求足利藤氏的意見便,安排桐生助綱所部駐守,算是將關宿城收入自己囊中。

聯軍趁勢東進,又順利拿下高城一族的主城小金城,城主高城胤辰帶主力部署亦是退入千葉家領地內。而面對聯軍各主將一副“排排坐分果果”的架勢,景光也不好多吃多佔,將此城劃歸足利藤氏所屬駐防。

如此這般,一路直抵下總國重鎮臼井城時,由於分兵駐守所佔城砦的原因,聯軍兵力已經降至七千餘人,此時眾人也反映過來,似乎是中了千葉家的陽謀,但此時卻是誰也不想吐出已經到嘴裡的肉來。景光也不敢再“擴大戰果”了,不然還未拿下千葉家,自己的人手先沒有了,因而領大軍直奔千葉家本據佐倉城。但此時面對下總國第一堅城的臼井城,聯軍已然有些底氣不足了。

臼井城作為下總國內少有的一座山城,是通往佐倉城的重要門戶,由千葉胤富手下一門重臣原胤貞領有,其山城側翼兩面為山崖,背靠沼澤,從正面進攻又只有一條極其狹窄的小路,易守難攻,可謂下總國內最難啃的一塊骨頭。而不負所望,千葉家的守軍在原胤貞的帶領下,也結結實實給了聯軍一記實錘。

攻城的第一日,裡見家軍陣在其家中重臣正木時茂的率領下,負責率先攻城,雖然安房眾作戰驍勇,曾一度攻入二之丸,但面對千葉家的頑強抵抗,不得不於傍晚時分撤出城來。聯軍方面本打算暫且收兵來日再戰,卻在太陽落山後遭到了早已埋伏在附近千葉家主力的襲擊,原胤貞亦是帶領骨幹力量出城偷襲,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關鍵時刻,足利長尾家所屬兩千餘人的常備隊起到了定盤星的作用,最先組織起防禦陣型,並引導已經亂做一團的常6、安房軍陣恢復秩序。在最初一個多時辰的慌亂後,聯軍也適應了千葉家的打法,很快開始佔據上風。千葉家的隊伍見勢不好,再次退回了城中。

深夜,景光坐在本陣中,滿頭黑線聽完戰損報告。負責攻城的裡見家所部,由於處在軍團最前端,率先遭到了偷襲,損失也最為慘重,加上攻城階段,足輕損耗過了八九百人,戰死的武士也有一百多人,損失不可謂不大,如果不是景光的部隊穩住了態勢,裡見家很可能被一輪帶走了。

“右近衛少將大人,此次是我等疏忽,明日必然一雪前恥。”正木時茂見自家少主裡見義弘並不說話,硬著頭皮開口道,畢竟一戰損失裡見家近半數戰力,確實是面上不好看。

“不知正木大膳亮大人何來的信心?經此一役,明日裡見家還能否再戰都值得商榷,談何一雪前恥。”同樣坐在本陣中的佐竹義昭在一旁挖苦道。戰時,裡見家軍陣受襲出現的混亂局面,也波及到了佐竹家,佐竹家足輕隨同逃逸的不少,造成了本不必要的軍力損耗,因而佐竹義昭對裡見家也是極其不滿。

“佐竹右京亮大人說風涼話,可比上陣作戰在行,本家可是衝在最前面的,死傷損耗都情有可原,而常6武士躲在後面都有損失,閣下治軍可謂一絕。”本是沉默的裡見義弘見狀也逃了出來,回懟道。

“左馬頭大人、右京亮大人,二位不要爭執了,”景光無奈勸道,“還是考慮一下怎麼完成管領大人所交付的任務為好。”

裡見義弘與佐竹義昭具是冷哼一聲,不再看對方,本陣中又變得有些沉寂,景光無疑有些頭大。

此時,甘粕景持收到了探子的揍報,靠到景光耳邊低語起來,景光聽後皺起了眉頭。據報,又有一支三千餘人的援軍,自千葉家主城佐倉城方向往此處趕來,這麼算起來,加上今夜退入城中的四五千人,單純從數量上看,千葉家的軍力竟是已經壓過了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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