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亂局

在駿府城中僅僅見到了井伊直虎,氏光此時才知道,井伊直政竟是被德川家康扣在了三河。

將井伊直虎安置在駿府城內住下,氏光考慮良久,最終打消這幾日與其重溫舊夢的打算,於次日領兵西進攻入遠江國。

德川家的驅逐井伊家,即是為與氏光開戰做準備。因此當氏光大軍跨過大井川后,三萬餘德川軍已枕戈待旦。

大戰持續了六個日夜,雙方戰死均過千人,但均沒有收兵之意。

在得知對方領兵者為老烏龜長子德川信康後,氏光卻是來了興趣,趁著夜派加藤眾入對方營中擄人,但被德川家的亂波加賀同心眾逼退,並死傷數人,計劃未能成行。

德川信康惱羞成怒,大軍攻勢更加凌厲,氏光方面雖然仍有餘力,但戰損極高,關東國人開始出現動搖跡象。

雙方殘酷拉鋸一個多月,終於戰局生變化,氏光以暫居日光城的今川氏真名義,策反了遠江國人。遠江各家開始在德川軍後方襲擾,數座補給沿途城砦開始出兵劫掠德川家馱隊,德川大軍一時間陷入被動,在又堅持了十數天後,德川信康無奈下令撤軍。

氏光見德川軍開始撤離,令大熊朝秀、北條綱成、多目元忠三人分別領一陣常備為死士,其他各陣為策應,強行突擊德川軍本陣,終於扣下了藏於軍中的德川信康。

德川大軍副將松平康忠見狀下令停止撤退進行反攻,但大軍斷糧已有幾日,三河武士的戰鬥力終於開始下降,無奈眼睜睜看著德川信康被俘,領兵撤回三河。

關東大軍亦未敢在遠江停留,帶著德川信康退回了駿府城。

氏光在回城後第一時間接見了對方,這位畢竟是德川家康的嫡長子,其母又是今川義元之女,因而氏光安排人妥善安置並未苛待,就等著拿這位把自己兒子換回來。

但令氏光沒有想到的是,前去三河國綱崎城談判的使者帶回訊息,德川家康竟然十分強硬的拒絕了換俘的條件,要求氏光先行交出駿河、遠江兩國方可繼續談判。

德川家康此時也猶如火上烤一般,在上杉家準備全領動員上洛討逆的同時,織田軍也已經在越前做好了大戰準備,按照原定計劃,為避免武田家及關東國人對戰事產生不利影響,織田信長死命其在東海道抵擋武田勝賴和氏光。

但氏光現在牢牢卡住遠江國,這就有透過信濃北上包抄織田軍的可能性,德川家康是萬分不敢賭的。一旦戰事不順,織田信長那人神難測的脾氣,可不是什麼人都受得了的。

德川家康給松平康忠增兵後,令其駐紮井伊谷城周邊,而氏光則令北條綱城領兵一萬駐紮高天神城周邊,兩軍開始隔著三方原對峙起來。

按照上杉輝虎安排,這些日子上杉家大軍將起北6道的戰事,屆時德川家康的壓力將更大,氏光只得強耐著性子繼續等待。

但一等又是十來天,北方的情況遲遲未能傳來,氏光終於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又過了幾日,加藤眾傳來資訊,關東管領上杉輝虎於夜間突然暈厥,春日山城已被封鎖了起來。緊接著則是更令氏光有些惱怒的訊息,玉子不知怎麼到了小田原城,提出要見自己。

氏光派去侍奉玉子的幾名武士是得了密令的,一旦有意外生,拼死要將玉子和上杉景虎救出來。此次事突然,柿崎晴家所領的常備陣當時應還未離開越後國境內,對她們出逃是可照應的,卻不知道玉子為何又跑到相模了。

氏光只得安排好了守備事宜,帶著旗本隊連夜由駿府城抵達了小田原。

在城中見到玉子,對方便哭著撲了氏光懷裡,看來是被越後的事情嚇壞了,氏光有些後悔,要是能猜到此事今年生,送婚的事情再拖個把月,也就沒有這些麻煩事了。

氏光將女兒安慰住了,又見上杉景虎並未同行,疑惑詢問越後的情況。

上杉輝虎的突然離世是上杉家上下都沒預料到的,這些年其雖頭痛症狀開始頻繁,但並未有其他症狀出現,日過不是服藥止疼,可能都沒人知道其身體出了一樣,不得不佩服這位掩飾的極好。

突然暈厥猝死,是上杉輝虎本人無法預料到的,當夜仍在與上杉家主要臣屬商議三日後起兵後的留守事宜,萬萬想不到,在眾人的面前,這位上杉家的主人,突然隕落了。

上杉景虎實際上得到訊息比較晚了,由於此次依然陪輝虎出征,其早早回到城下町的居所開始準備。上杉輝虎去世後,位於春日山城中參加商議留守的上杉景勝,第一時間下令關閉城門、封鎖訊息,接管城中庫房及重要位置,現場脅迫城中眾人表示了降服,並派出了武士聯絡己方勢力開始控制城下町,下令搜捕上杉景虎。

現異常的上杉景虎帶著玉子,在後北條家武士的護送下,逃進了城下御館。此地長久以來作為越後上杉家與府內長尾家政權的據點,算是一座館砦合一的建築,具有一定抵禦外敵的能力。

上杉家之前在準備西征上洛事宜,大軍就在春日山城附近集結,此時瞬間變成了內部對峙。局勢對上杉景虎極其不利,上杉景勝對外聲稱有上杉輝虎的遺命,誣陷景虎謀反,且說服了本來支援景虎的揚北眾,呈壓倒性優勢。而景虎方面僅剩了與上田一脈不睦的棲吉長尾以及越中部分國人勢力。

柿崎晴家在護送玉子抵達後,繞道回猿毛城處理了一些事務,事後便領兵返回了春日山城。

按照氏光的安排,柿崎晴家準備護送景虎和玉子出逃,由於上杉景勝的人馬截斷了前往關東的道路,眾人準備繞道越中、信濃返回關東,但在出行前,上杉景虎卻改變了主意。如果出逃的話,就意味著放棄了繼承權競爭,畢竟國人不可能新任一個遇事退縮的領主,且如此便承認了失敗還是有些不甘心。

上杉景虎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心留了下來。

都說女孩外向,玉子便擔起了出逃,為丈夫尋求幫助的重任,輾轉來到了“老父親”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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