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善德寺和談

天正七年初春,在甲斐與後北條、武田軍對峙數月的柴田勝家,暫時放棄了對躑躅崎館城的討伐,引兵背上退入信濃境內。

氏光與武田勝賴商議後決定追擊,兩者與山本寺定長指揮的上杉軍在信濃匯合,並於諏訪湖畔的諏訪盆地與柴田勝家決戰。

野、越、甲三方聯軍總兵力過六萬,是柴田勝家的織田軍兩倍之數,但由於越後、甲斐均剛剛經歷了本家族最困難的時期,常備的精銳部隊已經所餘不多,此次主要是動員農兵出戰,特別是武田家,更是臨時湊出的大軍,實戰上水分很大。

因而,戰事主要圍繞在柴田勝家和氏光之間展開,雙方在山川盆地間激戰月餘,柴田勝家因兵力確實過於懸殊,應對上已有疲態。

天正七年盛夏,另一支三萬餘人的織田軍出現在了信濃西部,向戰場趕來。氏光派手下加藤眾探明,對方鎧甲及一應裝備精良,並配備有大量鐵炮部隊,關鍵是本陣所用旗印為“永樂通寶”。

氏光萬萬沒想到竟是驚動到了這位,為穩妥期間與上杉、武田家一同退回甲斐,並令駐守在小田原城的齋藤朝信、駐守在駿府城的北條綱成分別領兵一萬馳援。

織田信長的支援部隊與柴田勝家匯合後,再次深入甲斐境內,行軍度十分緩慢,但沿途城砦被一一摧毀,如遇到抵抗的,則則經常採取屠城方式報復。

這畢竟不是自己領地,氏光和山本寺定長對織田軍作為沒有太大感受,但武田勝賴是坐不住的,其畢竟是甲斐一國領主,面對國人源源不斷的哭訴和求援,最終不顧氏光和山本寺定長勸阻,領兵偷襲織田軍,卻險遭遇伏擊損失慘重,被迫撤回到甲斐中南部。

氏光則是一直等到齋藤朝信與北條綱成的援軍趕來,才不緊不慢向織田信長殺去,兩軍於甲斐中部隔釜無川對峙,期間偶有小規模衝突,但仍較為剋制。

期間,德川軍再次自東海道一線向東侵攻,連續三次被接替北條綱成的北條綱高在駿府城前擊退,並未能如願實現打通駿河往甲斐道路,並與織田信長匯合的戰略。

時間很快進入秋天,對這場拖了大半年的戰事,給攻守雙方均帶來的巨大壓力,特別是織田信長方面,西國霸主毛利元就在丹波國一線對織田家造成了極大困擾,已經威脅到了近畿安全,織田信長迫切需要穩定西面形勢。

在這天傍晚,氏光收到了來自織田信長的和談書,氏光多少明白織田大魔王此時的困境,於是很不客氣的將何談地點選在了位於駿河國內善德寺,幾日後有使者回信,織田信長竟是同意了。

按照兩人約定的,織田信長僅僅帶領五六百人的親衛,在兩方大軍的注視下穿越甲斐,抵達預定的談判地點,不得不說這位真的是膽大包天。

氏光早一日抵達寺中,將期內的和尚們全部趕了出去,並安排重兵在外圍防禦,確保此地絕對安全。畢竟大魔王仇人可謂不少,氏光自己可不想被殃及池魚。

此次,氏光絕對是抱著誠意與織田信長談判的,關東整合在即,還有許多的事務需要梳理,此時與織田家交手,還不是合適的時機。現今的織田家幾乎達到了極盛,對於多山少地的島國來說,農業生產直接決定了勢力的強弱。

而此時,織田信長雄踞畿內,坐擁島國五大平原之二的濃尾平原和摂津平原,勢力觸角分別向東國、西國延伸,不算重要同盟的德川家,織田信長轄下已經有六百餘萬石的土地,而此時島國總石高在兩千萬石左右,可以說島國內無出其右者。西國霸主毛利元就號稱統御十二國,但單就實際產出與織田家也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氏光這日穿了一身素色狩衣,帶著烏帽子,倒是有幾分像寺社內的神官。織田信長在旗本護衛下而來,仍穿著戰時的具足,只不過並未帶大兜,看見等在門外的氏光,嘴角微微翹起,看樣子心情還算不錯。

兩人多年未見,但多少也算是熟人,因而並不怎麼拘束俗禮,遣散了侍從分眾人,獨留兩人在室內喝茶。

今日的減免,氏光把姿態擺得很低,在門外等候、親自侍茶等等,甚至並不能體現其而今在東國影響力,不過氏光是個實用主義者,討好一下對方又不會掉塊肉,只要能談判成功,得了好處才是實在的。

織田信長則是對氏光的表現很滿意,織田家畢竟家大業大,兩家暫就在東國的勢力來說,實際上也難分伯仲,而現今織田家停戰的需求似乎更強烈一些,氏光能給足面子難能可貴,但嘴上仍表現得強硬道“北條勘解由長官大人既然都敢仿照明國,打出巡狩的旗幟來,那還談什麼,不到畿內走一圈,如何擔的起這職司啊。”

“在下不過是朝廷臣屬,在天下人面前,怎敢言狩。”氏光呵呵笑著,給織田信長倒滿茶,“我後北條家不過是偏僻土豪,碌碌求存而已,就是謀個領內安穩,讓織田右府大人笑話了。”

“聽聞右府殿是敢於任用下屬,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機會。”

氏光的話明顯讓織田信長一愣,現今的東國地區後北條家與織田家不分伯仲,更不用提似乎與上杉、武田方面有了合作,織田此行主要想達成個協議,以便於自己能夠專心解決毛利家的問題,看樣子氏光竟是願意臣屬織田家。

織田信長強忍著一口答應的衝動,冷笑道“那也得勘解由長官大人說說條件太好,我織田家家大業大,但也不見得滿足的了大人的胃口。”

“其實也沒什麼,如令本家臣服,”氏光笑道,“本家與德川右近衛權少將以遠江國為界,上杉家與柴田修理亮以加賀國為界線,至於武藏國,現今是武田與上杉家分治,再加進來個勢力到也無所謂。”

“這是其一。”氏光看了沉思的織田信長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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