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山到底有點不安心,但又不肯表露得過於明顯,唯恐失了分寸。他又想,不如索性和韌子一屋住好了,卻見韌子已經惴惴地鑽回了自己的客房裡,把門關上了。顧曉山也不好再說什麼,在韌子的隔壁入住。
韌子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就看到叔先生的簡訊:「先把我從黑名單裡放出來,好嗎?」
韌子才想起,顧曉山之前用他的手機把叔先生拉黑了。韌子開啟SNS,把叔先生放了出來,還發了一句:「不好意思哈。誤會。」
「沒關係。」叔敬儀笑道,「跟你說個事兒。」
「好啊。」
「但是不能跟顧曉山說。」
「嗯?」
叔敬儀發來一條資訊:「算是我倆給他的一個『驚喜』,怎麼樣?」
給小山哥驚喜嗎?這聽起來還不錯。
——韌子問道:「什麼驚喜啊?」
叔敬儀說:「你不是答應了給我釀葡萄酒嗎?我們也給顧曉山釀一瓶,怎麼樣?」
韌子還挺喜歡這個主意的,他喜歡葡萄酒,又喜歡顧曉山,給顧曉山送葡萄酒,似乎是不錯的想法。
既然是「驚喜」,那當然是不能事先告知顧曉山的。
韌子忽然生出一個絕妙的主意,感覺自己非常天才——卻憋著一股勁兒,無處發洩,又不能告訴顧曉山,便給老哥發資訊:「你覺得用自釀酒表白這個主意怎麼樣?就是酒瓶是特製的,等深紅色的酒液喝得越來越少時,就能看到玻璃瓶上刻著的表白的字眼……」
「哦,你是說當年老爸給老媽示愛的伎倆嗎?」鬱韞韜回覆。
韌子一怔:「我還以為這是我原創的……老爸怎麼從來沒告訴我!」
鬱韞韜說:「因為失敗了,不好告訴你吧。也是前幾天老爸喝醉了說漏嘴我才知道的。」
「怎麼會失敗?」韌子大驚,「這想法很棒啊!」
鬱韞韜回答:「是這樣不錯。但那天老爸帶著酒瓶和老媽出去,打算告白的時候,在街上遇到混混來騷擾老媽。老爸一個火氣上來就砸了酒瓶爆對方頭了。」
「嗯……這倒是老爸的作風……」韌子也是一臉無奈的,「可是我應該不會在街上遇到混混騷擾小山哥吧?」
鬱韞韜說:「嗯,那也是。但我覺得你還是別急著告白吧。要是不成功,不是很尷尬嗎?到時候朋友都沒得做了,怎麼辦?」
韌子憋著一股氣的:「那怎麼辦?老想著這個,那一輩子都不用表白了!」
「話也不是這麼說,」鬱韞韜答道,「你對這種老油條,要想些老油條一點的辦法,進可攻、退可守的。比如說,愚人節告白啊,他不答應,你就說這是玩笑。」
韌子大受啟發:「哦,那我懂了。我和叔先生一起做這個酒,如果小山哥拒絕了,我就說是叔先生要跟他告白!」
鬱韞韜一怔:「嗯???!!!啊???!!!」
過了一會兒,鬱韞韜說:「那要是顧曉山答應了叔敬儀,那你不是傻眼了。」
韌子卻說:「你們不都說他倆沒成麼?小山哥自己也說了,跟叔先生沒那個意思。所以小山哥也不會答應的啊。」
鬱韞韜沒想到韌子還能想到這一招,但卻還是覺得挺尷尬的:「我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
「是哪裡不對呢?」
「就是,你為什麼和叔敬儀那麼熟啊?」
「就新交的朋友啊。」韌子的心態足夠陽光,「不然呢?」
鬱韞韜就說:「那行,別搞成和何君那樣就成。」
「哪能呢?」韌子說,「叔先生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