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子對顧曉山的心理活動一無所覺,還是歡歡喜喜地跟顧曉山出門約會。鬱韞韜跟在背後送他們出門,他在旁邊看了一下,老覺得不放心,又拉著韌子說:「你們去哪兒呢?今晚還回來不?」
韌子怔了怔:「肯定回呀,咱們就去海洋館而已。晚上吃完飯就回來了。」說著,韌子又問顧曉山:「是吧?」
顧曉山笑笑:「你說了算。」
鬱韞韜老覺得不踏實,覺得顧曉山笑得蔫壞蔫壞的,可他想了想,自己也不該管那麼多。所以,鬱韞韜揮了揮手,還是跟他倆說:「行唄,注意安全啊。」
韌子便跟著顧曉山上車了。
顧曉山一邊看著車,一邊瞥了一眼韌子,發現韌子真的是一點異樣都沒有了。他倒不認為是韌子成功隱藏住了內心的秘密,他相信,韌子一定是因為太高興所以把被仙人跳的事情給忘腦後了。
事實和顧曉山想的分毫不差。
原本韌子就覺得這件事應該是處理完了,他還是挺相信叔敬儀的。現在顧曉山回來了,他一開始心裡發虛是真的,但一聽說要去好好約會,就把這些煩惱拋到九霄雲外,只記得他「美人如花隔雲端」的美郎君從雲端落回身邊的幸福了。
韌子這樣的心性,讓顧曉山想發火都發不出來。
顧曉山的車倒是開得很穩的,但確實是舟車勞頓,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想起他昨晚就連夜加班,拉著一堆不明所以的下屬臨時將工作收尾,剩下不要緊的工序都交給他信任的高管了,掐著點匆忙乘搭班機回來。根本沒得好好休息。累也是自然的。身體累,心也累。
韌子見顧曉山臉上有些倦容,便說:「我看你也累了,不然我開吧。」
顧曉山卻微笑著搖頭:「沒事,我開吧。」
韌子卻想起來,他倆在一起的時候,自己就沒沾過方向盤。他想,自己雖然平常不靠譜,但駕駛技術倒是很可以的,畢竟汽車是他的愛好。顧曉山應該不是因為不放心自己的駕駛技術吧?說起來,論駕駛技術,顧曉山還不一定比得上為了汽車玩物喪志的韌子。
當然,顧曉山也得承認,駕駛是韌子為數不多擅長的事情之一。韌子的車技比他好。
不過,自己掌控方向盤能讓顧曉山比較安心罷了。
話雖如此,但睏倦的時候開車確實不是一個好主意。然而,顧曉山不願意輕易示弱,便將車停靠在路邊,跟韌子笑道:「我給你的玫瑰花呢?」
韌子一怔:「啊?什麼?」
「玫瑰花,」顧曉山一臉不滿地說,「剛給你就丟開了?」
「啊……」韌子忽然想起來,自己捧著玫瑰花進屋,就轉手將花交給了幫傭,急匆匆地去換衣服了,也沒考慮到玫瑰花的去向。現在被顧曉山責問,韌子便愧疚起來,這可是顧曉山第一次給他送玫瑰啊!
他第一次給顧曉山的玫瑰,可是被好好儲存了。現在顧曉山的辦公室裡,那面迎風招展的錦旗下就擺著那盒玫瑰做成的永生花。
顧曉山見韌子認真地難過起來,便又柔聲說:「既然知錯了,便再去給我買一束回來送我,我再將它隨手丟開,這就當扯平了。」
韌子接受了這個提議,跑了下車去買花。顧曉山想著韌子必然是一下子找不到花店的,就算找到了也要糾結許久,這一來一回應該很費時間。所以他便趁機調低了座椅,閉眼小憩。
韌子確實如顧曉山說的,花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了花店,進了店裡又糾結起來,覺得送玫瑰花好像沒什麼新意,送別的又不知道顧曉山喜不喜歡。他看了一會兒,兜裡的手機就振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發現是叔敬儀的簡訊:「現在有空嗎?方便見面嗎?」
韌子立即想起譚珠貴的事情,又感到不安,回覆道:「是譚珠貴的事嗎?」
「你也太勢利了吧,用不著我幫忙就不肯見面嗎?」
韌子立即感到抱歉,但想了想在車上的顧曉山,還回復:「不是,我現在沒空。下次吧!」
「沒關係,下週五晚上怎麼樣?」
「應該沒問題的。」
「嗯,那時間地點你定,你就好好考慮怎麼感謝我吧!」叔敬儀回覆,「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