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山看著穆初桐的反應,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微微喘著氣,扭頭看向窗外。穆初桐嘴裡嚼吧著酥餅,心裡也挺驚訝的,他認識顧曉山那麼多年,還真的是破天荒頭一回聽見顧曉山那麼大聲說話。從剛剛開始,顧曉山的行為就特別反常,簡直和平日的顧曉山判若兩人。
穆初桐又指了指酥餅,說:「真不吃嗎?紅糖的,適合你。」
「紅糖的為什麼適合我?」顧曉山問。
「你看你?情緒失控、臉色蒼白,一看就是來大姨媽了,吃點紅糖,有益。」穆初桐攤手說。
顧曉山不理會他這個無聊的笑話。
穆初桐道:「既然你不是來大姨媽了,那就是失戀了?」
顧曉山牙關一緊,道:「說什麼?」
「哇啊!」穆初桐看顧曉山的反應明白了答案,便大吃一驚,「你老爸高!真是高!你倆分手啦?那還找我呢,這是有備無患嗎?」
「沒有分!」顧曉山回答得斬釘截鐵再加一點咬牙切齒。
穆初桐也不要繼續拈老虎鬚了,笑著說:「您說沒有,那肯定沒有,我看你這個形容,還真是動了真格的?沒想到啊!那祝你倆百年好合?」
顧曉山沒心情和穆初桐耍嘴皮子,只說:「我爸讓你做什麼?」
穆初桐攤手:「還能做什麼?接近你、電你、勾你、撩你,必要時灌醉你,在你和韌總之間製造誤會——就你懂的 、就電視劇裡演的那種。」
顧曉山笑了:「那你倒是放得開!」
「誒,你這話我不愛聽!我要放得開就不跟你坦白了。」穆初桐指著自己說,「我、我也是有尊嚴的!有底線的!」
顧曉山笑道:「那當初你勾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有了呢?」
說起當初穆初桐的死皮賴臉倒追顧曉山,穆初桐也是一點兒不臉紅的:「當初你又沒有男朋友。我追你那有什麼丟臉的?追男人還講面子呢?那我八輩子都勾不著你,你可是天鵝肉,我就是歐陽鋒。」
顧曉山擺擺手,有點頭痛:「當年的事還是不要提了。」
「怕你小男友聽得不高興了吧。」穆初桐說,「遮遮掩掩的不是更討人厭嗎?把人當傻子呢!」
這話真正觸及顧曉山的痛處,顧曉山瞪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我可是收錢辦事的!」穆初桐理直氣壯,「你們要熬不過去,我問誰要錢去?」
顧曉山聽見「熬不過去」四個字,又開始臉黑了。
穆初桐以前還嫌棄顧曉山口蜜腹劍,現在倒是懷念起那個儘管不開心也能保持微笑的大帥哥來。
顧曉山的情緒失控,也僅僅在這一時半會兒而已。在穆初桐看來卻驚人異常。
倒是鬱韞韌無法冷靜自持,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因為時差的緣故,顧曉山的晚上,是韌子的白天。
韌子在家裡難過得要死要活,嗷嗷的叫,一整天不怎麼吃東西,就在家裡躺著。鬱老爺挺擔心他的,但也沒有辦法,拉著智宣說:「我平常對他太嚴厲了,他見到我就怕,很多話都不好意思說。他倒是和你挺好的,不然你去問問他吧?」
智宣便道:「我原來也這麼打算的。」
但智宣憂心的頭一件事還是韌子沒吃飯的問題,便讓幫傭做了一碗粥,自己拿著端上去韌子的房間,也不問韌子怎麼不開心,只說:「中午你都沒怎麼吃,我猜你是不是胃部不舒服,所以給你弄了碗粥吃一吃。」
韌子悶悶地說:「你放著吧。」
「我八百年不下一次廚,你哥都沒機會嘗我做的菜呢,我現在巴巴地給你做了,你居然不吃?那可不成!」智宣半真半假地說著話,只謊稱這粥是自己做的。其實他哪會這個,家裡都是鬱韞韜做飯。
韌子苦哈哈地接過粥,在智宣眼神的脅迫下,不情不願地拿起勺子:「那這能吃麼?」
「這是什麼話?當然能了。」智宣其實也怕自己做的不能吃,所以才假手幫傭,「你快嚐嚐看好不好吃。如果好了,我一會兒也給你哥做去。」
韌子吃了一口,皺起眉說:「這怎麼跟阿姨做的味道一樣?」
「怎麼會啊?你多吃兩口看看。」智宣又說,「你吃吃這個肉,味道也一樣嗎?」
韌子順著智宣的話,多吃了幾口:「是一樣的啊!」
「不對吧,我擱了麻油的。」
「你做粥下麻油?」韌子有點感到驚訝。
「是呀,你沒吃出來嗎?」智宣問道。
韌子便吸溜吸溜的吃著,越吃越覺得不可能有麻油,可是由著智宣這樣半真半假的哄著,總算把這碗粥吃得個七七八八了。
智宣將空碗擱下,眼珠子溜溜的轉,瞥見黑屏的手機,便說:「你手機沒開機啊?沒電了嗎?我幫你充電吧。」
「別!」韌子攔住他,「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