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事府正式成立才不過一個月。
但早在幾個月前,由谷利親手訓練出的校事就已經6續派往各地,並且融入了各地之中。
也就是說,校事府的基本框架,是早就搭建好的。
校事是以孫翊使者的身份到達各地方,隨著孫翊的威望越來越高,他們在地方所享受的待遇和權力也會隨之增長。
被谷利派往各地的校事謹記著一點,那就是就低不就高。
意思就是探求情報要多與縣府、郡府中的小吏們打交道。
谷利深知這些小吏職位雖低,但卻是很多事務的具體操辦者,論對一縣的瞭解,沒有誰比他們更清楚了。
就如谷利少時在宮中一般,因為是底層之人,所以他務必要保證自己大概瞭解宮中的妃子、皇子們的喜好。
這樣才能在有機會偶遇這些貴人的情況下,投他們所好從而雞犬升天。
這一點對於宮中的下人來說是如此,對於宮外的小吏們來說也是同理。
果不其然,在派往各地的校事主動與這些小吏們接洽之後,
以為遇上了千載難逢機會的小吏們,在這些孫翊使者面前自是殷勤的很。
一開始這些小吏可能還會有所顧忌。
但隨著時間日久,有些小吏現不小心透露出一些嚴重的事情之後,這些校事並沒有什麼動作。
這樣幾次下來,在校事的酒肉錢財誘惑之下,小吏們該說的,不該說的自然都說了。
各縣縣長,各郡郡守多為淮泗人士,是孫翊的鐵桿親信。
他們對孫翊派來的校事不會說一定報有好感,但也不會去貿然干涉他們的活動。
至於由當地士族出仕的郡縣右職,他們在校事剛來時還很警惕。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見這些校事沒找他們麻煩,久而久之,警惕心也不會那麼強了。
當一直以為的危機沒生時,那麼接下來就會是他們最鬆懈的時候。
就如當初黨錮之禍時,那些前輩不就是用這招,將那些所謂的名流清士玩的欲仙欲死的嗎?
谷利想起孫翊臨走前對其的囑託,現在已經到了要動作的時候,他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亢奮。
谷利自服侍孫翊之後,衣食無憂。
他知道孫翊是看重他的聰慧,是喜歡他照料其生活的體貼,但這些能夠讓他從此安枕無憂嗎?
不同以往流亡的日子,至少那時自己的命還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其服侍孫翊之後,得到了舒適的生活的同時,卻也從此失去了對自己生命的掌握權。
他的生死,現在只在孫翊的一個念頭之間。
在谷利看來,對於孫翊這樣的君主來說,能讓他永久寵幸的,唯有是對他來說有價值的人。
孫翊現在給了他一個實現價值的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想到此,谷利斜長丹鳳眼輕輕一挑,薄唇輕啟,喚出了一個人。
“子鳴。”
一位同樣是黑衣的男子即刻出列,他向谷利拜道,“都尉有何吩咐?”
谷利溫柔地對其說道,“那張氏門第就由你去吧。”
被谷利喚作子鳴的人叫張凌,乃是谷利流亡時的夥伴之一,後來與谷利一起歸附孫翊。
谷利聲音雖溫柔,但說出的話卻是命令,張凌聽後立刻領命道,“唯。”
說罷張凌正要轉身離去,谷利突然叫住了他,谷利起身來到張凌身邊,對其耳語了幾句。
張凌聽後臉色劇變。
這時谷利將手按在了張凌的肩膀上,對其輕聲說道,“別忘了君侯對我們的大恩。”
“你的弟弟,吾會好好照料的。”
谷利的話一如既往的溫柔,但張凌此刻聽著卻有些毛骨悚然。
他現往日裡親近的老大,此刻變得陌生了起來。
但最後他還是咬咬牙應道,“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