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柔此人雖有武略,叛亂初期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吳侯何許人也?”
“其深知兵法,在其得知全柔叛亂後,即用三面合圍平叛之策,此策可謂一劍封喉之策。
之前江東有探報送來,言及吳侯舅兄徐琨大敗全柔所部於涇縣城外,此即為例證。”
“有此涇縣大敗,全柔戰兵損失過半,更重要的是其叛亂之勢已顯頹勢。
此正當奮勇而進,一鼓作氣平定全柔叛亂的良機。
但從那戰之後,全柔避而不戰,吳侯卻再未糾集大軍進行攻城,此不為疑乎?”
“縱使吳侯一時失察,但江東多英才,周公瑾萬人之英,太史子義世之良將,魯子敬天下奇士,龐士元南士冠冕,
此皆吳侯心腹之輩爾,一人失察不為疑,豈有眾人皆失察之理乎?”
“依吾觀吳侯為人料之,吳侯此舉並非失察,乃是有意為之。
其並不想馬上平定全柔之亂。”
“再者,荊州劉表派重兵攻打柴桑,柴桑一地至關重要,吳侯卻除了一開始派出的三千援兵之外,後續再無援兵,此不為疑乎?”
“數萬荊州材士,兵圍柴桑已經頗多時日。
若是說吳侯一開始未及時派出援軍,乃是因為劉表派兵突襲柴桑所料不及所致,但如此時日之下,吳侯不可能不會再派出援軍支援柴桑。”
“自吳侯掃滅山越以來,其得山越精兵數萬。
張子布有蕭侯之才,時以半年,以他的理政之能,這數萬山越精兵應當已經臣服吳侯。
江東境內雖有全柔之亂,但山越之亂已除,吳侯完全有兵力且無後顧之憂可以派兵支援柴桑。
此種情理之事,吳侯卻不為之,此為二疑。”
“有這二處疑點在,故臣料之,現今江東雖明面處於內憂外患之中,但實情必定不會那麼簡單。”
“吳侯一定在籌劃更大的事。”
曹操認真聽完了賈詡的分析,這時荀攸也出身對曹操言道,
“文和所言有理,南征孫翊之事不可為之。”
曹操問詢賈詡,荀攸二人道,“二卿可知三郎在籌劃何事乎?”
賈詡與荀攸齊齊搖搖頭。
他們雖然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可以猜到孫翊有更大的圖謀。
但他們終究不是神人,不能光憑一些蛛絲馬跡就猜出孫翊的意圖。
曹操見賈詡荀攸搖頭,他又將目光移向其他眾臣,劉曄,曹洪,張遼,蔣濟,董昭,夏侯淵等,他們也都紛紛搖了搖頭。
曹操見所有臣下皆是不明就裡,他不失望反而笑道,
“你們不明並非是你們智略短缺,乃是你們是臣,而不是主。”
“外敵入侵,擊退之乃是大功。”
“內有叛亂,平定之乃是大威。”
“此二事皆是為主者提升威望,穩定人心之大利之事。
而如今三郎放著這二事不去做,反而放任這二事展,這是為何?”
“一名高明的獵人,不想獵豺狼,那他一定是想要獵殺虎豹。”
“對於主上來說,能比擊退外敵與平定叛亂,更讓他感到興趣的唯有開疆拓土之功。”
曹操此話一說,眾臣皆驚。
因為這實在有點匪夷所思。
在內有叛亂和外敵入侵的情況下,不先解決這兩件大事,這位吳侯還想著開疆擴土,莫不是瘋了?
曹操接著說道,“雖然孤也猜不出三郎究竟是想開何處的疆,擴何處的土,可能是淮南,可能是交州,可能是徐州,亦可能是那荊州,
但孤卻很清楚,那個孫家三郎的心大的很呢。”
曹操坐於馬上,他抬起頭,伸出一隻手圈作圓圈,將天上那已經即將落下的夕陽,握在手中。
他有點唏噓的說道,“這小子,快成精了。”
夕陽的餘暉映照在一身黑衣的曹操身上,顯得他整個人充滿了睿智。
“先前孤早有南征之念,為的不是一舉拿下江東,只是想遏制一下他的展。
他繼位以來的表現太耀眼了,孤不能再讓其可以安然的展下去。”
“不然遲早會是孤的生死大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