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相信一種關係。”
“後來呢?”
“我自己給攪黃了。我是說,她比我更相信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許。”
安東尼沉默著。安德莉亞的聲音裡有一點兒勉強。她知道神父是想讓自己卸下心裡的重擔。
“在所有事情之上,神父,我覺得這次的探險不只是因為信仰來支撐。那個約櫃可是值很多錢。”
“世界上一共大約有十二萬兩千噸金子。你覺得凱因先生會需要約櫃裡那十三或十四分之一的金子嗎?”
“我是說斯克教授和他的手下。”安德莉亞說。她喜歡辯論,但不喜歡她的觀點那麼快就被駁倒。
“好吧,你想知道一個更實際的原因?他們在否認自己,他們乾的事情就是不斷否認自己。”
“你到底在說什麼?”
“庫伯勒·羅絲的哀傷模型[2]。”
“啊,當然,你是說否認、憤怒,還有什麼抑鬱那幾個階段嗎?”
“沒錯!他們現在都在第一階段。”
“教授叫喊的樣子,我看已經到了第二階段。”
“他們今晚都會感覺好受些。斯克教授會準備悼詞,就是猶太人的讚美詞。第一次聽他讚美除他自己以外的一個人,這一定很新鮮。”
“那屍體怎麼辦,神父?”
“會放進一個密封的袋子裡,葬禮後埋葬。”
安德莉亞看著神父,不敢相信他剛說的。
“你開玩笑!”
“這是猶太人的律法。每一個死人必須在二十四小時內埋葬。”
“你知道我的意思,他們不會把屍體交給他的親人嗎?”
“沒有任何人任何東西可以離開營地。奧蒂羅小姐,你忘記了?”
安德莉亞把相機放進揹包,點著一根菸。
“這些人簡直瘋了。希望這條獨家新聞不要把我們都扯進去。”
“就想著你自己的獨家新聞。奧蒂羅小姐,我不明白那對你就那麼重要?”
“名氣和金錢啊。那麼你呢?什麼是重要的?”
安東尼站起來伸個懶腰,他向前伸展脊柱的時候,他的骨頭髮出喀啦的聲音。
“我只是一個聽命令的人罷了。如果約櫃是真的,梵蒂岡方面讓我告訴他們,他們就會知道那是裝載上帝誡命的東西。”
回答得太簡單了。一點兒不真實。完全不是事實。神父。你是一個很糟的說謊者,不過,我就假裝相信你好了。
“也許,”安德莉亞停了會兒說,“但就這件事來說,你的頭兒為什麼不讓一個歷史學家來?”
安東尼給她看他剛才玩弄的東西。
“因為一個歷史學家不會幹這個。”
“這是什麼?”安德莉亞好奇地問,那東西看著像一個簡單的電門開關,上面拴著一條電線。
“我們得忘了昨晚的計劃。斯都死了,他們會加強警戒。所以,我們要用這個和阿爾伯特聯絡……”
挖掘地,歐姆達瓦沙漠,約旦
2006年7月14日,星期五,下午3:42
神父,再告訴我一遍,我為什麼要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