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跟城裡人不能比,但總比種地好。”曾紅梅吧唧吧唧吃著香噴噴的茶葉蛋,那股香味飄進嶽程的鼻子,勾起了他的食慾,我是不是也該為晚上的行動補充點能量,正猶豫著,他聽見曾紅梅好奇地在問陸勁。
“對了,你們找我去S市,到底是幹嗎?”
臨行前,嶽程只跟曾紅梅說,請她去S市協助調査一個案子,但沒告訴她,具體是什麼案子,到底是幹什麼。他只是反覆強調警方會負擔她到S市的費用。曾紅梅還沒去過S市,聽說警方可以管吃管住,馬上就同意了,不過因為她答得太爽快,嶽程反而有些擔心起來,她該不會是為了去S市觀光才同意的吧。
“已經跟你說了,是讓你協助辦個大案子,”陸勁道,“認一個人。”
“去認誰啊?”
“呵,不就是你嫂子王美霞嗎?”陸勁看了嶽程一眼,對曾紅梅說。
“她?”曾紅梅無限感慨地說,“這都多少年不見了,她也該結婚了吧?”
“不,她還是一個人,”陸勁道,隨後又問,“我還想問你個問題,你哥去世前,你嫂子的親戚有沒有來過?”
曾紅梅咬了一口茶葉蛋,想了會兒說:“來過,就在我哥倒大黴之前兩個月。嗨,你們昨天不是問我,他們有沒有吵架嗎?其實,每回我嫂子的親戚來,我哥都要發脾氣,這次我哥也不高興,他說,我嫂子又拿錢去給那個親戚買土特產了,還說他偷聽到我嫂子跟她親戚說,她想去S市。我當時就跟我哥說,那是我嫂子說的氣話,他還不信,結果還是我對,我嫂子根本沒回S市,還不是留在他身邊了?他們感情不錯。其實我哥挺迷我嫂子的。”
陸勁把手搭在嶽程肩上。
“有意思嗎?”他問。
“有意思。”嶽程重重點頭。
“你說會是誰?”
“不清楚。沒人見過他。”
他們兩人心照不宣地聊著,陸勁的手機響起了一陣“嗶嗶”的聲音。嶽程知道,那是來短訊息了。
陸勁開啟手機,迅速看了一遍,念道:“哈哈,廣告已閱,你終於明白我要什麼了,乖。將500萬轉入荷蘭銀行,賬戶為××××××××××。多的我不要,少了也不行。為便於你操作,我給你的期限為兩週。期限一過,後果自負。歹徒”
“這是什麼呀?”曾紅梅困惑地問道。
“一個朋友開的玩笑。”陸勁隨口答道。
嶽程回頭看了一眼陸勁。
“會不會是假的?”他問。
“我不知道,不過我猜到他會這麼要求,他知道把那些東西拍賣需要時間。500萬,哈哈,其實‘歹徒’也不算貪心。500萬……”陸勁低頭品味著這個數字。
“還不算黑心?500萬呢。我們家所有的人加在一起幹一輩子都掙不到。這玩笑開得真大,嘖嘖。”曾紅梅嘆息道。
“他不夠黑心?”嶽程覺得話裡有話,但現在有曾紅梅在場,他不便深究,於是他問,“那你覺得他應該要價多少?”
“我本來以為他會要價1000萬。所以,他真的不算貪心……”不知為何,陸勁看著那個簡訊低聲笑了起來。每次看見陸勁這麼笑,嶽程總覺得好像看見一條鱷魚正慢慢浮出水面,他不由得心裡發毛。
“先找人查一下這個賬戶再說。”嶽程低聲說,他儘量不去看陸勁的臉。
“哦哦,當然,當然。”陸勁心不在焉地答道,看得出來,他還沉浸在“‘一號歹徒’不夠貪心”的喜悅中。
晚上七點十五分,元元在家門口接到了簡東平的電話。
“元元,我現在出發了,我沒開車。”他道,聽上去他正在急匆匆地趕路。
“我也剛出門,傢伙帶了嗎?”元元邊走邊問。
“當然。我還帶了個俄羅斯產的偷拍照相機,就是那種走在路上,隨便怎麼弄,都可以拍到影像的。”
“哇,你的家當真全,改天我要到你家來參觀一下。”元元揚手叫了輛計程車,她邊上車邊問,“對了,體積不大吧,不然架在哪兒啊?”
“放心,體積正合適,完全能起到現場拍攝的作用。”簡東平笑道。
“呵呵,太棒了。如果只有一個人在那兒,我會跟他交涉的,你看我怎麼激他,你就在旁邊攝像。我就不信,我不能讓對方露出馬腳。”
“我會在旁邊攝像,兼做你的保鏢。”
“好,我們就在同北巷斜對面的書店底樓碰頭。”
“OK,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元元按斷了電話,她朝窗外望去,街上的風景在她眼前一晃而過。
晚上七點二十分,嶽程的車進入了S市的郊縣。
“我們還有多久能到?”陸勁懶洋洋地問道。
“不知道,要看路堵不堵,如果不堵的話,大概一個小時就能到目的地。”嶽程早就計算過時間了。
“她好像睡著了。”陸勁瞥了一眼後座,悄聲說。
“這一路是很辛苦,要不是晚上有任務,我也想回去睡會兒。”嶽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啊,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呢。”陸勁笑了笑,接著說,“其實,我剛剛想到了一點。”
“你想到了什麼?”
“那個1990年去世的鐘明輝,他死的時候應該已經患病了吧,如果是這樣,總得有人照顧吧。真巧啊,正好是1990年去世的,1990年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