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七章 點驗兵馬的張主事(2 / 3)

小說:順明筆趣閣 作者:特別白

幾天之後,淮楊軍的副手高科派來報信的信使到了,說是朝廷的欽差太監已經到揚州府宣旨,他那邊做好了一切準備,不過陳六不在駐地,所以他要去送信通知。

這個訊息讓孫傳庭有些擔心,不過第三天,淮楊的快馬送信又是緊跟著過來,說明在李家橋的那場小戰鬥,七百名自稱官兵的匪盜全部被殺,沒有留下一個,同時說是陳副總兵和自己的家眷不適應兩淮的水土,要送回濟南,請大帥照顧。

看到這封信,孫傳庭也就放下心來,屠殺那些自稱官兵的盜匪,也算是做出一項類似與投名狀的事情,把自己的親眷父母送回濟南,算是自己主動的把人質送過來,以示坦白,反正自己的親人都在大帥手中,若是我們有什麼不對,那不是拿著自己親眷的安全開玩笑嗎?

李孟相信陳六,陳六也相信李孟不會懷疑自己,但雙方相隔兩地,朝廷又是做出了這樣的封賞,還是把一些應該表示的,應該做的,全部做出來,這樣雙方都是放心。

二月初五,兵部主事張若麒領著一干人等從京師出發,去山東點驗兵馬核實人數之後,準備發放餉銀。

坐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之中,張若麒一直有些在夢中的感覺,松山之戰,幾萬兵馬潰散,幾萬兵馬被圍在松山之上,大明最後的十幾萬能戰兵馬被他毀於一旦,回想起來,還是天崩地裂一般的感覺,想想那屍山血海,他睡覺都經常驚醒,這樣的罪責,他知道有多嚴重。

回到京師之後,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放浪形骸,無論飲食男女,都是儘量的享用,每日在宅裡擁妓高歌,人身自古誰無死,玩得一日是一日。他知道罪責深重,國朝可不像宋朝那樣,只把你流放到沙門島就完事,那可是實實在在要砍腦袋的,他只是在那裡等待朝廷的處置了,可一直那麼待著,朝廷居然始終沒有什麼處置下來,就連指使他的陳新甲都是安然無恙的在位置上待著,漸漸的就有些寬心。

就算是天塌下來,不是還有上面的尚書頂著嗎,自己也不必太擔心,張若麒沉寂了段時間之後,也就重新恢復過來。

這次去山東點驗兵馬的差事落在他的身上,不光是兵部的那些同僚驚訝,就連張若麒自己也是目瞪口呆,這等的優缺,尚書大人為什麼便宜自己?

直到離開京師,一直是昏頭脹腦的張若麒才略微想通了些,兵部尚書陳新甲和自己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自己在前線監軍,崇禎皇帝和兵部尚書陳新甲的一封封亂指揮的旨意和催促發過來,雙方都有不小的責任。

要是自己被治罪,難保不會把兵部尚書陳新甲牽扯進來,甚至會折損崇禎皇帝的臉面,而當今皇帝可是未及弱冠,就誅殺了大明朝有史以來的第一國賊,真正頂天立地的聖君明主,怎麼會犯錯?怎麼可能有錯?

想通了這一點,兵部主事張若麒的膽氣一下子壯了不少,現在可是連兵部尚書和皇帝都要為我遮掩,那我行事豈不是可以肆無忌憚,什麼都不用害怕。

離開京師之後,張若麒的低沉情緒已經是一掃而空,興高采烈的和自己的親隨整天研究怎麼在山東兵馬身上摳出些油水來。

陝西總督汪喬年率領的四萬陝西兵馬出潼關,此時平賊將軍左良玉的一支兵馬正在襄城一帶和李、羅聯軍苦戰,陝督汪喬年把步卒放置在洛陽城中,自率騎兵兩萬,直撲襄城。意圖裡應外合,擊破李、羅聯軍的這支部隊。

正是正月前後,儘管河南亂局紛紛,但不管是官兵還是李、羅的流民軍隊,大部隊都是在短暫的休整。

河南境內的唯一上規模的戰鬥,就是這襄城的大戰了。

前往山東點驗兵馬的兵部主事張若麒進入山東境內之後,這襄城之戰的訊息迅速的傳到了京師和天下各地,素來以敢戰著稱的陝西邊兵,和李、羅聯軍接戰,一觸擊潰,總兵張國頃當場戰死。

賀人龍和其他兩名總兵率領手下朝著來路潰逃,陝西總督汪喬年只能是率領殘兵敗將退入襄城,被李、羅聯軍圍攻五天之後,襄城被攻破,陝西總督汪喬年被抓住後殺死。

不知道為什麼,全天下對這場失敗非常的漠然,好像已經是司空見慣,朝中的言官御史本來要針對陳新甲發動一場彈劾,此時也都是啞然,偶有幾名在那裡感嘆,陝兵也如此不堪,天下還有什麼能戰的兵馬,賊愈發不可制。

還在河南的保定總督楊文嶽、督師丁啟睿,平賊將軍左良玉發瘋一樣的調集兵馬,準備孤注一擲的和李、羅聯軍決戰。

“這山東兵馬還有沒有規矩,本官乃是兵部派來點驗兵馬代表,怎麼能如此的怠慢!!”

兵部主事張若麒在驛站中氣急敗壞,這點驗士兵人數,發放餉銀的差事,等於是掐住地方上軍將的脖子,再怎麼囂張跋扈,也要給三分笑臉,討好迎接。

誰想到到達這濟南城外,有守門計程車兵詢問,本來這主事張若麒意氣昂揚,心想老子來你這濟南城點驗你山東兵馬,是要和你家總兵見面的,和你們這些小兵有什麼話說。

不過才呵斥兩句,這上差的架子還沒有擺起來,守城門計程車兵已經是拿著刀槍逼過來了。

見到了對方冷森森的利刃,誰還敢多說一個字,乖乖的被安置在城外的驛站居住,按照大明的體制,這倒也符合規矩。

辦差事的官員就應該住在官家的驛站之中,只是這個規矩,好多年沒有人遵守了,但說也說不出對方按照規矩辦事會有什麼錯誤。

進了驛站,張若麒才琢磨過來,這驛站不是崇禎初年就裁撤了嗎,貌似進入山東境內之後,才看見驛站的存在,在京師和薊鎮那邊,壓根就沒有。

但這點疑問也就是一閃而過,張若麒咬牙切齒,心中琢磨過了千百個刁難對方的法子,一個粗鄙的武將,居然也敢這麼目中無人。

而且這時候,張若麒還想起來臨走的時候,兵部尚書陳新甲曾有個囑託,說的是“要認真仔細的查”。

出京師的時候,張若麒心中打算的明白,要是這山東總兵知道如何做事,給錢給的足實,那含含糊糊也就糊弄過去了。

一看對方這樣的表現,心中頓時是把尚書大人的那句話抬了出來,決意是照章嚴格辦理,天下間哪有不吃空額的武將,只要是嚴查,還怕查不出問題。

刁難這帶兵的武將,張若麒自認還是有幾下散手的,當日間自己以六品的身份,在一品的洪承疇和各位二品上下的大將跟前,威風八面,讓這些人事事只能按照自己傳達的命令辦理。

山東總兵李孟這麼一個沒見過市面的武將,兵部主事張若麒根本沒有放在眼裡,稍微用點手段,就可以讓對方焦頭爛額。

但張若麒這麼發狠,山東城內的官員壓根沒有人出來接待,一直是讓他在城外呆了三天,才有一名濟南府的推官出來接待。

按說事不關己,點驗軍馬和這文官沒什麼關係,對方肯定會客客氣氣,誰想到這推官滿臉冷若寒霜,硬硬的說了幾句:

“遠道而來,想必是辛苦了,巡撫大人和總兵大人今日尚有要事,明天下午才會召見,你且用心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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