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我握住爺爺的雙手,嘶吼了起來“我是陳墨,您醒醒啊,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爺爺,您別丟下我啊,您要是走了,您讓我一個人怎麼活啊……”
“爺爺。”我坐在床邊,全身都在抖,內心無比的害怕,害怕爺爺死去。
再次看到爺爺臨走前的最後一面,那種傷心欲絕,痛苦,無助,害怕,絕望,所有負面的情緒全部湧了上來,我彷彿變成了原來那個懦弱的小啞巴。
那個任憑村裡人欺負卻不敢還手,不敢出聲的小啞巴。
“爺爺……”我伸手抱住了爺爺,爺爺身上還有溫度。
雖然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它卻假得這麼真。
這或許就是我深藏在記憶深處,深藏在心底的畫面。
也可能是我一直想再次見到我爺爺的那種渴望。
或許是聽到了我的吶喊,爺爺的手微微動了,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他的嘴唇依舊在抖動,甚至想張開嘴說話,但是張了好半天,一直在喘息,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的眼皮一直想睜開,想睜開來看看我,可他無論如何卻睜不開,努力了好久,都睜不開,兩個眼角便流下了老淚。
我快要崩潰了,大聲的喊著“爺爺,您能聽到我說話,對嗎?”
我伸手摸著爺爺的臉,伸手為他擦掉淚水。
他很像抬起手來,但抬不起來,我扶著他的手放在我的臉頰上。
他的手也一直在顫抖,而且很僵硬,沒有力氣。
突然他的頭偏向一邊,手垂了下去,嘴裡只有吐出的氣,整個人就像癟了一樣……
“爺爺……”我崩潰了。
我的天塌了,我唯一的親人撒手人寰了。
那一刻,我傷心欲絕,腦袋裡一片空白,甚至頭因為哭喊得缺氧,一陣陣麻。
旁邊有人在勸我,在跟我說話,還有人攙扶著我。
但他們是誰,他們說的什麼,我通通都認不得,聽不見了。
哭了好一會兒,我止住了哭,伸手擦了擦眼角。
然後坐在床前,看著爺爺的臉。
其實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我就是想來再看看爺爺這張臉。
老實講,時間是治癒心靈創傷最好的良藥。
在爺爺過世之後,我去了葉家,後來也經歷了很多事,甚至我父親一家人回來找我了。
我也慢慢從爺爺去世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隨之而來的就是爺爺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漸漸就淡了。
我不是忘了,就是爺爺的那張臉龐漸漸沒有原來清晰了。
我現在能夠回來,再看一看他這張臉,加深印象。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我也不想再繼續了。
我一個人跑到了村口,因為過不了多久,葉子和葉百川就要來了。
果然過了不到一個小時,葉子家的勞斯萊斯就到村口了。
豪車也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
當葉百川和葉子下車之時,那些圍觀的人都哇的一聲起鬨了。
他們朝著我走了過來,葉百川一眼就認出了我,對著我說道“陳墨,節哀順變。”
“陳墨哥哥,節哀順變,我和爹爹來送爺爺最後一程了,我會以孫媳婦的身份幫忙料理他老人家的後事。”這是葉子見我第一面說的話,我印象很深刻。
“謝謝你們。”我微微笑說道“我知道你們的來意,第一是來送我爺爺;第二是來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