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村長這口吻，他肯定是個知情人，而且這事看起來還沒那麼簡單。
村長啪嗒點火，抽了根菸，瞅了我一眼，問道“怎麼啦？陳師傅怎麼突然問起那些瓶瓶罐罐了。”
“您先告訴我，那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猜測是什麼邪教舉行祭祀，根據骨齡來看，分明就是這幾十年前的事。”
“不是祭祀。”村長眉頭緊皺，但又不大願意說起，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什麼情況？村長我可告訴你啊，我們在山洞裡，一直聽到嬰兒的啼哭聲，我懷疑是有嬰靈出沒。”
“什麼玩意？嬰靈是什麼？”村長嚇了一跳。
“就是這些嬰兒不是自然死亡的，心中有怨氣或者怨恨，但這麼小，怎麼可能有仇人呢？那就是致他們於死地的人，由於怨念日積月累，這些怨氣被某個小孩子的靈魂給吸收了，從而長成了嬰靈，說白了，就是小鬼頭。”
咕嚕一聲，村長艱難的嚥了口口水，額頭上都冒虛汗了。
我一瞧這架勢，這事情肯定跟村長有關係。
他拿煙的手都有點抖，用顫抖的聲音問我“陳師傅真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了？”
“不僅是我，她也聽到了，三指也聽到了，還有躺醫院的古大師也聽到了，聽到聲音之後，我們就追了過去，只見那東西跳入水裡，跑了。”我如實相告“之後又聽到了幾聲，那聲音如哭如泣，肯定是嬰兒的啼哭聲，像是在跟我們訴說著什麼。”
“作孽啊。”村長都快哭出來了，他哀求道“陳師傅，你和三指大師都是懂行的人，你們趕緊幫我們做一場法事，平息這小鬼頭吧！不管需要什麼東西，需要多少錢，我們都出，只要能讓他們安心去投胎，別再崖洞裡鬧騰了就行。”
“村長，這法事我們可以做，但我們必須知道前因後果，來龍去脈，我們才能做！如果你們是做什麼愚昧的祭祀，傷天害理，那我們是不會做的，不僅不會做，還會替天行道，將你們的惡事報警，讓警察來收拾你們。”我咬咬牙齒說道。
“哎。”村長一拍大腿，都快哭出來了，猶猶豫豫的說道“哪裡是什麼惡事！我作為村幹部，作為當時計生的主要負責人之一，我只不過在執行命令而已，那些都是抓生的，都是還沒出生就被引產的嬰兒。”
我和葉蜧吃了一驚，也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村長的臉色清白不定，說道“這些都是我們村的嬰兒，所以引產了之後，就統一安排放在了崖洞之內，也算是進了祖墳了，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怎麼還鬧騰了呢？”
我長長吐了一口氣，不敢想象。
我正好是在那個時代出生的，我父親當時也就我一個孩子，使得我避免了和那些嬰兒一樣的命運。
只不過躲過了人禍，卻要遭受天譴，同樣不易，萬幸的是我有一個天下最好的爺爺。
“陳大師，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已經如實跟你們說了，這事你可以跟其他村民核實，我絕對沒有說謊。”村長有些害怕了，想想也是，這麼多條人命，都是從他手裡辦掉的，雖然是命令不假，但終究是他弄死的。
冤有頭，債有主，如果這嬰靈鬧騰，那村長必定是第一個。
當年到處抓生，我印象非常的深刻。
我們隔壁的房子都被推倒了，豬直接被計生辦給拉走的，老人小孩都被抓去關，不交完社會撫養費，就不放人的。
然後孕婦都快生了，被抓到了，直接去引產，引產出來的孩子哇哇大哭，一樣被打藥藥死了……
之前幹計生辦的這些人，只要追繳到了社會撫養費的，都有得分成，所以他們格外的積極。
往事不堪回，當時村裡的情況，真是我童年的噩夢。
所幸的是我們家沒有生!
我瞅了一眼這村長，他當年肯定不是村長，他說他負責計生的，那他勢必幹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賺了很多血腥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