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夫人的事爆出來,他們還能毫不遲疑的下手殺人,但此刻整件事情的性質已經變了。
這件事從一個八卦變成了關乎整個宗門的大事。
老道從袖子裡抽出一柄旱菸槍,放在嘴裡有滋有味的抽了一口,吐出煙霧道:
“你那遮蔽氣息的法器便是隨身佩劍,只要失了它,你的修為頓時會暴露出來。”
眾修士看看他,再看看他身邊那盲童。
這樣的一老一小,根本談不上與一個宗門相抗。
他們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在這裡胡言亂語,否則頃刻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那麼——
他們是認真的?
一名頭髮花白的修士走出來,朝眾位長老一抱拳,然後又朝錢掌門一抱拳。
他開口道:“諸位,今日有妖言惑眾,不可不防,否則日後宗門必然流言四起,眾人離心離德。”
眾修士齊齊點頭。
一名中年修士道:“太上長老此言有理,不知長老還有什麼要說的?”
那太上長老道:“此兩人層層算計,一言一卦,我們也不知真假,畢竟六藝之中,卦術最高,百千萬人乃有一人可上窺天道,不過我倒有個主意——”
他看了錢掌門一眼,溫和笑道:“我們若去驗證其他事,恐傷了掌門威信,又令宗門受流言之亂,而今有一便利的法子——”
“何法?”錢掌門問。
太上長老拱手施禮道:“掌門,我們只須查驗您的佩劍是否為遮蔽氣息的法器,便可知曉此二人所言是真是假。”
“沒錯,這二人敢說你隨身佩劍是遮蔽氣息的法器,如果他們說錯了,那麼他們算的其他卦自然也不足取信。”另一名長老道。
眾人紛紛點頭。
錢掌門環顧左右,嚥了口吐沫,神情漸漸緊張起來。
他看上去十分猶豫。
——他是掌門,又被兩個陌生道人擠兌造謠,眼下他不開口,別人實在也不好直接逼迫他。
對面。
柳平默默觀察著這一幕,忽然舉起了手中的燒火棍,身形一閃便朝錢掌門奔去。
老道吸了口旱菸,沒說什麼。
四周修士也看見了。
然而——
眾人奇怪的保持了緘默,無一出聲,更無人阻攔。
這小子身上的靈力波動竟然有築基期。
實在要稱一聲天才。
但重點不在這裡。
重點是——
白山宗雖然是個小門派,但錢遠河能當上掌門,其境界修為是實打實的元嬰後期。
如此實力,對上這個盲眼的孩童,只需一招就能拍死他。
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出手。
眼下,局面僵持不下,眾人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盲眼孩童既然敢站出來,那麼他自己的生死,就讓他自己負責。
眾人嘴上不說,心中都是透亮的。
只見孩童輕輕竄上前,笨拙的舉起那根長長的燒火棍——
“來人!給我殺了他!”
錢掌門喝道。
沒有人動。
燒火棍已經蓄足了勢,眼看就要戳過來——
人群中忽然有一女子厲喝道:
“夫君,我來助你!”
她猛然衝出來,雙手各持一柄長刀照著盲眼孩童的背上砍去。
眾皆譁然。
“掌門夫人,不可!”太上長老驚聲道。
當——
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