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的維繫者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可以開始休息。”
這是指水樹?
——看來她一直在暗中維持整個儀式。
“儀式的維繫者需要立刻做出選擇,要麼退場,要麼留下來成為秘密的見證者,並隨時準備承受秘密帶來的永滅風險——”
“你需要跟她說清楚這件事。”
柳平猛然抬頭望去。
只見漂浮在半空的水樹也正望過來。
她落在柳平身邊,注視著那三朵光芒,開口道:“沒想到你們世界的法則如此原始,只有最根本的地、水、火、風,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什麼地方想不通?”柳平問。
“如此原始的人族世界,為何會引起那種最麻煩的奇詭生命前來?它們應該完全不屑於征服這樣的世界啊。”水樹道。
她滿臉疑惑的說下去:“它們明明那麼強大,卻只是放出最基本的力量來征服這個世界……難道是怕引起其他存在的注意?”
水樹猛然望向柳平。
柳平面無表情,直面著她的目光道:“所以這裡一定有秘密,你需要早做決定。”
“我?做什麼決定?”水樹笑道。
“如果你想窺探這種秘密,就要做好時刻會被抹滅的準備,因為秘密總是伴隨著風險,特別是事關那種強大的奇詭存在。”柳平道。
水樹斂去笑容,陷入沉默。
時間漸漸流逝。
她終於開口道:“柳平,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是一名修行者,因為各種原因在永夜中醒來,然後一路探索時代過去的秘密,抵達了此刻。”柳平道。
“不,這只是你這一世,我想知道你曾經在奇詭之中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
柳平嘆了口氣,說道:“後面的事都是我的私事,如果你僅僅是想看著我死,那麼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離開吧。”
水樹道:“我必須告訴你,在火之法則承認你之前,我都在全力支撐著整個奇詭儀式,無暇幫你做任何事。”
“我完全知道,所以呢?”柳平問。
“也許你不信,但一開始我之所以急著離去,是怕我復活的事引來了死敵的關注,而我說想看著你死,是已經被契約束縛,只能留下來,所以想在最後償還你的人情——”
水樹顯得很焦躁。
柳平卻輕輕點了點頭。
在當時救下她後,她沒有對自己出手,而是立刻就要離去。
只聽水樹繼續說了下去:
“現在整個儀式走向平穩,按說我已經完成了契約,確實可以離去。”
“是的。”柳平道。
“但是我若離開此處神柱,回到奇詭的界限之上,依然將面臨死敵的追殺,我打不過他們。”水樹道。
“這裡也很危險。”柳平道。
“對,我已經看到了那些蟲子,它們就算在奇詭之中,也沒有什麼存在敢惹它們。”水樹道。
柳平閉上嘴,只是看著她。
現在是她做出最後抉擇的時刻了。
“我——在奇詭之中,從來沒有人幫過我,原本已經戰鬥至死,但你幫了我——”
水樹在房間裡來回走了一遍,毅然道:
“我回去也沒有活路,倒不如賭一把!”
她的身體開始散發出一輪迷濛的光,這些光聚成圓形,在她身周具現成無數奇詭的符文。
無邊的風與水光之中,她輕聲道:
“作為儀式的發動者,我是沒有辦法參與到這個世界中來的,但我尚有一法可施,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做你的戰友!”
“你的條件。”柳平問。
“與我並肩戰鬥,能救我時,儘量救我一命。”水樹道。
“沒問題。”柳平道。
水樹雙手合在一起,低吟道:“至高的命運法則,我臣服在你腳下,獻上我所有的奇詭之力,請為我續上一條斷裂的命運之線,讓我棲身於此世界。”
虛空中落下重重光影如畫屏,次第展現在她的面前。
“這是幹什麼?”柳平問。
“我要拋棄過去,成為這個世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