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經步州境內,屬於步州乃至整個嶺南道水源命脈的怒河某處,一個身影猛的探出頭來,他頭顱伸出河面,張著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喘息持續了足足一分鐘,這人才平穩下來。
達爾文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看清了四周的環境後奮力朝岸邊遊了過去。
等到他上岸之後,他也顧不得形象,整個人連滾帶爬的尋了處平整的地方,面朝天空,四肢攤開,呈個大字型的躺著。
“終於出來了。”
“我終於活下來了。”
只有被死亡的腳步追逐過才能現活著是真的好,剛死裡逃生的達爾文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對生命充滿了熱愛。
即使用了保命的寶物,即使實力強大,可在被地底暗流挾裹著泡了大半天,又經歷無數次與河床巖壁等的撞擊,達爾文縱然有匹敵八品靈師的實力,體內的靈能也被消耗得七七八八,沒剩下多少。
可以說,若是再有一刻鐘他還無法從地底暗流中掙脫出來,他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好在達爾文運氣不錯,並沒有無聲無息的死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角落裡。
當然,這運氣不錯指的是現在,以後如何還得另說。
在地上躺了好半天,等到體力恢復了部分,達爾文這才站了起來,邁著踉蹌的步伐離開了怒河邊。
眼看這天都快要黑了,他一個人體力所剩無幾,靈能也耗盡了,可不敢待在野外的水邊。
像河邊這樣的地方,到了夜晚會有無數野獸來光顧,是野外最危險的地方之一。
達爾文的當務之急是尋些野果野菜充飢,再回復靈力,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對於地宮中生的事,達爾文心有餘悸。
這一次去地宮神諭金杖沒能拿回來不說,還放出了地宮中無數強大的魔鬼,想到那數十個九品屍傀,達爾文的心就糾成了一團。
他有預感,這些被喚醒的九品屍傀還有那些屍傀大軍,除非他們永遠被困在地宮裡,否則一旦被他們現了出口,甚至是順著地下河的暗流進入地面世界,無論他們出現在何處,都將是一場浩劫。
對此,達爾文竟有幾分竊喜,又帶了三分期待。
“唯有苦難方能讓人懂得敬畏,唯有絕望方能讓人明白希望的可貴。若是一場浩劫能讓這片信仰沙漠沐浴在神的光芒下,那它便不是浩劫,而是偉大的神對凡人的考驗。”
“偉大的神是否在藉此向我們傳達某些訊息,是否在告訴整個世界,唯有信他方能擺脫一切苦厄,唯有在神的恩澤下方能有安穩的生活。”
在達爾文的喃喃自語中,他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這一夜他一面恢復靈力,一面小心的注意著四周,防備著有可能出現的屍傀。
對於地宮中的那些屍傀來說,尤其是九品屍傀,在地底暗河中潛游完全不是事,達爾文真擔心他們會順著暗河跑出來。
如果真生那樣的情況,以他尚未恢復實力的狀況,連跑都沒法跑。
天幸達爾文還有幾分運氣,一直等到天矇矇亮,他已恢復了大半也沒見得屍傀的蹤影,達爾文再不敢停留,飛快朝步州城的方向而去。
他卻不知道,此時的步州正在上演著一出好戲。
步千帆帶著步氏一族的好手離開了,順便帶走了過三刀,他卻留下了高大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