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報復?”
“不錯,既然他們當年能為了太子性命要我的命,我為何不能反擊?每一個人的性命只有一次,太子的命是命,我程嬌的命就不是命嗎?”阿慧越說越激動,“你是永遠不會體會到活生生的一個人被一點點放空最後一滴血的感覺的。我當然要詛咒,我恨不得詛咒容氏每一個子孫,只可惜力有不及而已!
程微聽得遍體生寒,沉默良久問“當年,先祖以你之血救太子性命,容氏皇族並不知情吧?”
“那又如何?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既然容氏用我的血續命,他們就該付出代價。太子得救,容氏有了優秀的繼承人,程家封侯拜爵,難道我就活該是那個犧牲品嗎?程微,你坦白說,如果是你,你就不恨?就不怨?”
程微沉默。
“你說呀,你說呀!”阿慧情緒越激烈。
“阿慧——”程微語氣沉重喊了一聲,“請你告訴我,如果想解開血咒,我該怎麼做?”
“解咒?”阿慧呵呵笑了,“程微,你怎麼還是那個天真的小姑娘,我憑什麼幫你呢?”
“但凡我力所能及……”
“那好,我要你用身體來換!”阿慧一字一頓道。
見程微不語,戲謔道“怎麼,捨不得了?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只要用你的身體來換,我保你的二哥身體無憂!”
儘管阿慧看不見,程微還是不自覺坐直了身體,斷然道“不必考慮了,這個要求,我決不答應!”
阿慧一時沒有回答,顯然是沒料到程微拒絕得如此乾脆,好一會兒才冷笑道“看來你對你二哥也不過如此嘛。”
程微撫摸著鐲子,笑了“你不會懂的。若是二哥現我不是我,那他情願立刻死了。我才不要他那樣傷心呢。阿慧,你不幫我便算了,我會找到辦法救我二哥的。”
同是符醫,阿慧能做到下咒,她為何不能做到解咒!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你怎麼救你二哥!”
程微移開了放在鐲子上的手,再不想聽阿慧的聲音。
施咒,當屬書禁科,此後便是她專攻的方向,她一定要儘快找到解決辦法。
乾清宮裡,昌慶帝時不時嘆上一口氣。
“皇上,該擺晚膳了。”朱洪喜小心翼翼道。
“朕不想吃!”昌慶帝側了側身。
朱洪喜抖抖嘴角。
糟糕了,他們皇上居然有不想吃飯的時候,這絕對是大事!
“皇上啊,您若是不用晚膳,龍體就會餓著;龍體捱餓,明日早朝就沒有精神了;早朝沒有精神,那些言官們就該胡言亂語了。所以皇上,您不能不用晚膳啊——”
“住嘴!”昌慶帝忍無可忍踢了朱洪喜一腳,忿忿道,“都這樣了,朕還在乎那些言官們怎麼想?去,給朕把太子叫來!”
“噯,奴婢叫太子來陪您用膳。”朱洪喜忙不迭跑了。
耳根總算清淨了,昌慶帝惆悵嘆了口氣,心裡還在琢磨著那個沉重的問題太子到底是不是斷袖呢?
沒過多時,程澈趕來。
“兒臣見過父皇。”
昌慶帝有氣無力掃了程澈一眼。
新換過的青色常服,頭戴玉冠,身姿比那松竹還要挺拔。
昌慶帝心口悶。
兒子長得比絕大多數女子都要好,於是一個都瞧不中嗎?
總有一種情有可原的錯覺……
不行,他不能再瞎琢磨了!
昌慶帝輕咳一聲,一掃程澈未乾的,皺眉“太子這個時候沐浴了?”